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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談談。”許年面無表情地說,秦海青沒有答腔。
“談完了你再抓。”許年補充道,“秦姑娘,我和他是朋友。”
秦海青看看許年,然後瞥了一眼馮吉,收了已經出鞘的劍,轉身走開,走了兩步,她回過頭來問道:“馮吉,你什麼時候知道馮瑤環不是女子的?”“蒙珠爾嘎後悔的時候。”“這麼說以前就有懷疑?”秦海青問。“放心,我沒有告訴任何人。”馮吉回答。
秦海青走了,馮吉與許年對視著,兩個人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你殺我,殺那個下人,是為了保護那個瘋女人?”許年開口問。馮吉望著許年,眼光裡閃爍著複雜的表情。“是不是?”許年提高了聲音追問。馮吉扭過頭去不看他。
“以前就認識她嗎?”許年停了停,復又放低了聲音問道。
“不認識。”馮吉回答。
“喜歡她?”
“……”
“嫂子呢?我記得你有妻子的!”
“死了。”馮吉幽幽地回答。
許年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你想知道什麼?”馮吉反問,“知道了又有什麼意義呢?”“我要知道你怎麼變成了現在的樣子。”許年緩緩說,“我不明白一個人怎麼可以轉變得如此徹底。”
馮吉聽了這話,臉上浮起了一絲愴然的笑意。“許年,你回過邊關嗎?”他問,一邊緩緩地在碑間走動起來。許年跟著他,也慢慢地走動著。“沒有,怎麼?”“如果你回去一趟,就會在荒野裡看到很多屍骨,有的已經在那裡很多年,骨架子都不全了。”
許年心裡顫了一下,因為連年的戰事,西北屍骨無數,雖然朝廷也曾多次組織力量收斂,但仍有不少戰死的大明官兵的仍是暴屍荒野,鳥食草侵,到今天已是碎骨片片。
“馮吉,還想那個幹什麼?我們不是已經活下來了嗎?”許年黯然說。馮吉抬頭望著遠方的某一個地方,“我在土木堡做了俘虜。”他說。許年苦笑一聲:“我也被俘虜過,這並不奇怪。”“我是戰俘。”馮吉平靜地介面說道。許年一楞:“什麼?”“我是戰俘。”馮吉重複了一遍。
同樣是俘虜,做為皇帝的俘虜和做士兵的俘虜當然是不一樣的,何況是做為殺已無數的敵方軍官被俘,可以想見馮吉的境遇了。“受傷被俘的?”許年問,有什麼東西在咬著他的心。馮吉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他們沒有殺我,把我放回大明。”“為什麼?”“因為我殺人的時候和他們一樣。”
許年明白了,不僅僅是他一個人把當年的馮吉當作英雄。
“很好啊。”許年鬆了口氣。
“是嗎?但我成了奸細,因為沒有人可以這樣毫髮無損地回來。”馮吉陰鬱地說。
“是不是奸細,問問戰場上的人就知道。”
“他們都死了,或者像你一樣,沒有回來。”馮吉低沉地嘆了口氣,“於是我只好逃跑,逃回家鄉去。”
碑林的邊上有處石桌石凳,是佛光寺給香客們準備的。馮吉在石凳上坐下,許年便也隔著桌子坐在他對面。“我記得你曾說過很想回家。”許年順著馮吉的話說。馮吉似乎沉醉在回憶裡,他是不是很多年都沒有和人這樣說過話了?許年不知道。
“那是因為含煙在等我。”馮吉輕輕地說。
“嫂子?”
許年看見馮吉臉上流出柔和的神情:“我好象沒有跟你說過她的事?”
“沒有。”許年回答,他覺得好象已經觸到馮吉心深處的什麼地方了。
“我十二歲那年給知府的兒子當書僮,認識了府上的小姐含煙,十八歲那年想娶她,知府說如果含煙敢嫁給我就斷絕關係,含煙真的就這麼做了,跟我回鄉下養我的父母。”馮吉向天長嘆了一聲,接著說,“我當然不想種一輩子的地,這樣也對不起含煙。沒有錢不能從文,那麼就從武,我去戍邊是為了成就事業,可是,沒想到一戍就是十七年。”
馮吉盯著許年的眼睛:“你知道對新婚兩年的含煙來說,守活寡的滋味是什麼樣的嗎?”許吉微微搖了搖頭,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不瞭解女人。”
“其實我也不瞭解。”馮吉突然淒涼地笑了起來,“那時我想著出去成點事業給她爹看看,掰開她拉著我的手就走了,根本沒有想過她的感覺是什麼,以後也再也沒有機會知道。”
“戍邊十七年,你一次也沒有回去過?”許年問。
“當然回去過,在第五年終於可以回家了。”馮吉望著遠方,眼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