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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殺,自然會有其他人替我殺,只要馮家一天不絕種,刺殺就不會停止。”馮吉稍稍彎下腰看著面前的一塊石碑,神態自若地說道。
“這種拖泥帶水的風格倒不象你們慣常的做法。”秦海青道,“既然這麼費周折從西邊把馮家的仇人找來,目的不就是為了做得象是個復仇的案子嗎?如今弄得個沒完沒了,是不是有點失算呢?”
“失算?當然,你們兩個很壞事。不過,”馮吉直起身來回頭望著秦海青和許年道:“本來就沒打算留下活口。”
“為什麼?要滅門完全可以一次幹完,像現在這樣行事,倒和真正的報私仇沒什麼兩樣,難道不是蒙珠爾嘎,而是你的主人和馮家有私仇嗎?”秦海青問。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官與官之間結私仇又有什麼奇怪?”
秦海青望著馮吉,忽然笑了起來:“我該相信你什麼呢?好象你說得太多了,也太坦白了一些。”
“你們兩邊的事誰好誰壞與我有什麼關係?誰想知道什麼我就談什麼。”馮吉漠然地說。
“難道你哪一邊的人都不是嗎?”
“我只是卒子。”
秦海青抬頭去看一隻從頭頂飛過的黑鳥,“卒子?……那末,我和卒子能談什麼呢?”
馮吉走了兩步,去看下一個碑文,像是對秦海青和許年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你們兩個來不就是為了錢御史找馮年瑜的事嗎?聰明一點的話,到這個地步也該知道收手了。”
“這種話以前也有人對我說過。”秦海青道。
“是嗎?那以後還會有人對你這麼說。”馮吉道。
“你不介意哪邊會贏,我介意。為什麼不告訴我一點什麼呢?”秦海青問。
馮吉向許年偏了偏腦袋,“你和他不同,什麼都知道。”他轉過臉去對著許年:“我警告過你,可你不聽。她是個在官場的爾虞我詐中打滾的人,你不過是個不管世事的侍衛,何苦來?”
許年只是動了動嘴唇:“說吧,我想知道。”
馮吉無可奈何地撇了撇嘴:“淮陰這個老頭子雖然在上面失寵多年,但也不是誰的帳都買,能讓他俯首貼耳聽話的人只有一個。”馮吉指了指秦海青,對許年搖了搖頭:“她在以卵擊石,和最大的那位鬥。”
許年心裡格登一下,如果是這樣說的話,京裡大概只有兩個人算得上影響最大,一位是兵部尚書于謙,一位是大將軍石亨,這兩人在當年土木堡之變後的北京保衛戰中同仇敵愾,為保住大明的江山立下汗馬功勞。然而後來,兩人關係不斷惡化,現在已是明爭暗鬥的對手。這兩人權傾朝野,任誰都不是好惹的。
雖然隱居南宮多年,許年也聽到一些關於這兩個人的事。于謙近年來身體不好,似乎影響力大不如前,倒是石亨,很有些氣度不凡的來頭。只是,最近兩年,似乎總有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在石將軍身邊發生,隱隱也聽到一些關於他的斥訟,雖然沒有查實,但當朝皇帝多少已有些疑心,在器重方面也有些不如從前。
會讓除了以外皇上不隸屬於任何人的錦衣衛聽話的,大概只會是大將軍石亨。
“而且她對的不止一個人。”馮吉不動聲色地補充道。
當然,石將軍身邊不是他一個人。
秦海青卻冷冷一笑:“虧你做了這麼久的師爺,連最起碼的規矩也忘了嗎?‘後宮不得干政’,這老祖宗的教訓我記著呢。您老也真是抬舉我了,可惜我沒膽子做這殺頭的事,也就敢查查後宮是不是丟了個粉盒,少沒少個使喚下人。”
“老祖宗的教訓放在那裡,愛聽的人聽,聽了做不做又是一回事。”馮吉哼了一聲道,“如果不是皇上起心派錢御史蒐羅臣子的證據好整人,姓錢的何以喪命?他死在天香樓,你找的是他最後見的天香樓花魁,難道這中間就沒有聯絡?”
秦海青眉尖挑了挑,肅然道:“馮師爺,看樣子,錢御史和你家老爺那天密談時,你該在窗外才是。事到如今,咱們也別探究別的東西,你既然知道這是皇上要的,為什麼不說出來你聽到了什麼呢?”
馮吉卻不屑地笑了起來:“皇上要東西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是皇上的人,自己去找吧,不過要記住馮年瑜的下場。”
秦海青呆了呆,“這樣啊?”她沉下臉來,“說來說去都是些個廢話,我也懶得聽了,你殺了人,我們算帳吧。”
許年突然走上前來,伸臂擋在秦海青面前。
“我要和他談談。”許年說。
“談吧,我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