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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飲而盡。“很多年?是啊,已經過了很多年。”馮吉有些懨懨的回答,這帶著些惆悵的語調不經意地挑起了許年心中的某種愁緒。“我記得,我還欠了你一條命。”許年把弄著手中的空盞,輕輕地說。馮吉沉默了,許久,搖了搖頭:“那種事情,還記著幹什麼?”他提壺再為許年滿上,許年也不接話,只是小酌。“其實我們大可不必這樣對著來,”馮吉的聲音變得和氣了許多,“自打見面我們之間的味兒就不對,許公公對我生疏了很多嘛!”許年抬眼看了馮吉一眼,答道:“只怕生疏的不僅是我罷?”
馮吉不看許年,將眼光遊離在外,似乎是很漫不經心地問道:“許公公還記得我們上次喝酒的情形嗎?”許年看著馮吉,一種難言的滋味湧上心頭,“記得。”馮吉臉上也有一絲也許只有許年才能體味的愁思。怎麼會忘記呢?那是在土木驛站的最後一夜,有城牆的懷來鎮只在幾里之外,然而因為王振公公的阻止,皇上拒絕了進城避難。蒙古人於是包圍了這支沒有水源供應的軍隊,兵破就在眼前。在那個漆黑的夜裡,將做殊死一戰的儒將馮吉遇見了持劍逡巡的公公李年,兩個相識於戰場又將相別於戰場的朋友對視無言,悽愴地大笑幾聲後,在胡營傳來的號聲中分飲了馮吉身邊最後一壺酒,灑淚而別。
忽然,馮吉扭過頭認真地對許年說:“許年,還當我是朋友的話,聽我一句:你走吧,別管這裡的事了。”
許年楞住了,半晌,把酒杯慢慢放下,“你還當我是朋友?”他問。馮吉望著他,眼神漸漸地又轉為先前的那種冰冷,“什麼意思?”許年道:“你操縱了這裡發生的一切,卻讓我在裡面亂轉。”“我?”馮吉放下酒杯,“我什麼也沒做。”許年哼了一聲:“我不知道馮吉居然會成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總管,而且一做七年。”“你想說什麼?”馮吉面無表情地問。“你在這裡是有目的的,你計劃了很多事,馮瑤環的藏身處是你告訴的蒙珠爾嘎,”許年直盯著馮吉說,“而且你也很清楚馮年瑜被刺的事。”
馮吉的面色有些發白,但仍然看不出他有什麼緊張。“我還是那句話:許公公不可瞎猜,需知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許年冷冷一笑:“我先前或許是瞎猜了,但要我相信這整件事僅僅是復仇只怕不行。蒙珠爾嘎背後還有人,我要知道那是誰。”
馮吉沉默了很久,然後,他拿起酒杯繼續喝酒。許年也不逼他,也啜了兩口。“馮夫人住在哪間房?”忽然,許年問道。他看到馮吉拿酒杯的手微微顫動了一下,“你問這個幹什麼?”馮吉抬起眼睛。“如果你不說,我去找蒙珠爾嘎,她會說的。”許年用指尖輕輕叩著桌面,很輕鬆地回答。馮吉的臉色十分陰沉,“夠了,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他說,“我也知道你來曹州是為了什麼,好吧,我們談談。”
從馮吉緊繃的臉上不難看出他心中的極度不快,但是,許年為什麼要在意呢?那是馮吉的不痛快,不是許年的。許年沒有說話,馮吉卻也明白沒有迴避話題的可能了。“想必你是為錢御史前一陣拜訪馮年瑜一事來的,如果我猜得沒錯,姓秦的丫頭也是為這件事而來。”馮吉的話語裡帶著一點嘲意,“很可惜,除了已經死的那兩個當事人,沒人知道他們當時關著門談了些什麼,不過從錢御史心滿意足的樣子來看,他並不是空手而歸。”
“你認為他得到了什麼?”
“他想要的東西。”馮吉並不正面回答許年的問題。頓了一頓,馮吉意味深長地舒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這裡雖然遠離京師,但畢竟馮家當年也是那裡有頭有臉的人物,京城裡有什麼風吹草動也還有些個人傳信。錢御史暴死天香樓的事馮年瑜和我都已經聽說,不過從哪個角度看,這件事和南宮完全扯不上干係,驚動了許公公的大駕倒是很出人意料之外啊!”
“這個需要向你解釋嗎?”
“不用,當然不用。”馮吉胸有成竹的笑了起來,“讓我猜一下:太上皇早已不管朝政,除非是事關玉體聖安的事,是不會把你派出來的。”許年抬起眼皮:“那麼你怎麼看這件事?”馮吉搖搖頭:“我只是個小卒子,沒能耐瞭解什麼大事,不過,要我看,這是太上皇多慮了。”“怎見得是多慮?”許年問。馮吉沉呤了片刻,似乎在考慮怎麼向許年解釋。然後,他慢慢開了口:“太上皇派你查訪錢御史,大概是因為錢御史這趟下江南走得神秘,死得又蹊蹺,滿朝官宦竟沒一個知道他身上倒底負著什麼使命,那架勢,不難猜出要出大事。這件事傳到南宮只怕也不是偶然,太上皇有某種顧慮也就不奇怪了。”
許年啜了啜杯中酒,不緊不慢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