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組織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常媽媽始終是個穩重的女人,儘管不難看出她內心的不安,但她卻安靜地聽完了馮吉所有的話,這使馮吉在私底下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冷靜與賢淑。“就按馮先生說的辦吧。”常媽媽聽完了馮吉的話,深深地施了個禮,神色自若地說,“夫人的事也就是奴婢的事,奴婢沒有什麼可說的。”馮吉點了點頭,停了停,他用一種關切地語調說道:“常媽媽好久沒有回鄉去探親了吧?這次事完了,我讓帳房上多支些銀錢,你好好回去探望一下吧。”常媽媽臉上浮起一絲淡淡的苦笑:“謝謝馮先生掛念,奴婢與侄兒家已久沒來往,去不去已不打緊。”馮吉心中沉了一沉,常媽媽自從守寡後,侄兒便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現在看來這份親情也是極薄的。
“馮先生,許爺回來了,現在靈堂。”一個家人的聲音從院外傳來,聲音不大,很守馮府的規矩,不進這院子也不大聲喧譁。“知道了。”馮吉輕輕應了一聲,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常媽媽,常媽媽垂首送客。馮吉向院門口走去,那常媽媽便又回房中去扶馮夫人出來接著梳頭。走到院門口,馮吉下意識地停了一停,復又站在院邊那陰影中向內看去,不一會兒,見常媽媽扶馮夫人出來在原先的地方坐下,用那木梳替她梳著長長的黑髮,繼續對那個什麼也不知曉的女人絮絮說了開去:“夫人啊,您不知道我那侄媳婦有多賢慧,人長得好,性子也不錯,家裡地裡都是一把好手,當年可是我們那塊兒遠近聞名的好姑娘,我那侄兒為娶她不知給了託媒的肖媽媽多少好處,只可惜命苦,養下的三個娃兒都滿月便沒了……”
馮吉看著,忽然覺得對常媽媽有了一種深深的歉意,這是個好女人,他想。不帶一絲兒聲響,他默默地離開了這個青竹環抱的小院。
許年在前面的靈堂內,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馮吉從後院走過來的這段時間裡,他似乎沒有離開靈堂的意思,這使馮吉想到他可能有什麼事情要辦。於是他走了進去,走到許年的身邊開口說話。
“你最好不要帶著兇物到這裡來。”馮吉皺著眉頭指了指許年腰間的長劍。許年沒有反駁,只是微微頷首:“是我疏忽了。”“那麼,你是追擄走馮小姐的人去了,可追到什麼沒有?”馮吉問。許年指了指靈位,冷冷地說道:“你認為在他面前談好嗎?我看還是換個地方吧。”馮吉正欲反詰,抬眼遇見許年的目光,只覺得那目光很深,有些他不太喜歡的東西,於是,他決定不直接去接受這個挑釁。“好吧,我們換個地方談。”他向門口走去,許年跟在他身後。走出門,馮吉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問許年:“你……怎麼想到來這裡?”許年的品級高於馮年瑜,馮年瑜死後,與他沒有什麼私人感情的許年根本就沒有興趣來這裡。許年的嘴角難得地浮起一絲笑意,“一個迂人,我來瞧瞧他的結局。”
馮吉自然不好多說什麼,許年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已經不太清楚,其實大家都變了,與其說是舊交,不如說兩個人才又重新認識。或許是因為還沒有從剛剛那種思緒中解脫出來的緣故,馮吉忽然想起了七年前在開往塞外的北伐大軍中遇見的那個叫李年的小侍衛,那個有著明朗笑意,滿是自信和傲氣的傢伙。“啐……什麼都是可以變的。”馮吉心底暗暗地罵道,但他畢竟是個有涵養的人,什麼也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只是默默地將許年領到他的房間。
許年走進來,仔細打量師爺的這間居所。房間不大但很整潔,擺設也十分的簡單,靠窗的幾桌上整齊地擺著一撂帳本和文房四寶,此外,還有一個算盤。“差了件東西。”許年說。“什麼?”馮吉冷眼看著許年在房中踱步。許年將腰間的長劍解下,貼在對面的白壁上。“我不需要這種東西。”馮吉皺了皺眉頭,“拿下來。”許年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收劍回腰,在屋中的桌邊坐了下來。
“要不要喝酒?”馮吉問。許年點點頭,馮吉走到櫥邊,拿出一壺酒,當他回過身來時,突然看到一道白光直向眼睛刺來。馮吉沒有動,白光在碰見眼睫的一瞬間停住了。“不需要這種東西?”許年收劍回鞘,重又回桌邊坐下,“一般人就算不知道怎麼反抗也會試著躲避,你連眼皮也不眨一下,這又怎麼解釋呢?”馮吉的臉色絲毫未變,他走到桌邊坐下,給許年和自己斟上酒。“處事不驚和舞槍弄棍有必然聯絡嗎?許公公這次來曹州,好象對我意見很大,不是來敘舊,倒是來找事的。”許年不回他的話,將杯內的酒灑了,自己動手再斟上。
“這麼不給面子,連酒也不屑於和我喝了嗎?”馮吉皺眉問道。“這只是我的習慣,很多年了。”許年面不改色的回答,將杯子伸過來,在馮吉的酒盅上輕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