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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主持人不論派別,必是極有力的人物。眇女終是轉世年輕,想看何人主持,當此變生瞬息之際,還是這等好整以暇。一念好奇,便忘先聽高人之誡。一看行處是片竹林環繞的一所精舍,想起這裡正是廟的東偏,知客怎會引來?人已同往一月亮門內走進。一眼瞥見屋外天井中設有一座,丈許方圓土臺,上設香案盆水,一個披髮仗劍的排教中巫師正立其上。知是主持人行法之地,知客故意引來,必有原因。
眇女方要開口,拉了沈、徐二人回走,已是無及。臺上排師長劍揮處,眼前一暗,四外菸雲飛湧中,當空更有一片黑雲罩將下來。沈琇、徐祥鵝一見大驚,各取飛劍、太乙神針,便要出手廝殺。眇女看出對方不似懷有惡意,忙即攔阻時,室中一個道裝少年已經趕出,含笑施禮道:“此是敵人正在行法佈置,我們防他暗算,不得不預為戒備。諸位道友恰在這時來到,幸勿多疑。如不見信,請至臺上一看,自知就裡。現當緊急之際,四外均已封禁,外人無法進出。我想諸位道友也是扶持善良,義俠心腸,決不願壞我們的事。只好暫時屈駕,等事完後,請往室中接待敘談,再走了。”眇女知落對方套中,無如用意非惡,不便反目。沈、徐二人年輕好奇,此來本為查探雙方虛實,主人甚是謙和,聞言先自應諾。心想:“徐家仇敵是神鴉港諸邪,反正向著這一頭。已然相見,對方無非是看出自己行徑,想與聯合,合力禦敵。事完一走,以後不與同氣,想必也無大礙。”心一活動,便未說話。
三人隨同上臺一看,香案上放著不少長約三兩寸的刀剪針叉以及各種法器,案前放著一個三尺方圓水盆,盆中對面一邊,用沙土堆出一列淺灘和一些形似幼童玩具的小船、小木排。眇女內行,一望而知是妖山四惡門下最厲害的代形禁制。主人對自己師徒三人看得甚重,惟恐師父把話說錯,被人輕視,故意對徐祥鵝道:“此是妖山紅花鬼母朱教祖所傳六戊代形大法,淺灘連那小缺口便是師兄仇人所居神鴉港一帶。雖然行法人存心和善,為防雙方鬥法劇烈,或有強敵甘犯大惡,豁出兩敗,致傷生靈,只將敵巢攝向盆中,施為僅限本山和神鴉港一帶,不曾齊全,但是敵人一舉一動,均可由此掌上觀紋。只要我所說的老鬼尤南旺不來,主人便可聲色不動,就此盆水,便致他的死命了。”排師本來一手持著短劍,一手掐訣,全神貫注盆中,只朝眾人略一含笑點首,便復原狀,聞言好似吃了一驚。少年陪客在側,面上立帶驚異之容,欲言又止。
同時沈、徐二人也看出那淺灘景物,與適見神鴉港全都一樣。不特港口船排具體而微,無不逼似;那水乍看無奇,細一注視,竟似波濤浩瀚,深不可測;左右兩側並還有舟船虛影,緩緩駛行。帆牆人物,歷歷可睹,雲影天光,上下相涵,彷彿與先前遊湖一樣,端的奇詭莫測。想起眇女先曾囑咐莫妄言動,知是設辭點醒,不便再看。剛一回頭,眇女又接上道:“如非家父母時常指說,我也不知就裡。照例法臺不容外人涉足,主人妙法已然見識,且到下面敘談請教,等主人佈置完後,再告辭吧。”
少年原因事前受人指教,當日無意之中行法檢視敵情,剛看出有兩高人與敵人作對,所施邪法忽被隔斷,只看出落水受制的敵黨順水漂來,另一遊船也甚可疑。心雖駭異,以為敵人之敵,即己之友,樂得就勢與他一個難堪,並還表示與那排上僧俗一路。行法撈起,修書回報之後,再照本門傳授,細一佔算,那一僧一俗,並不肯與己合流;船上來人,卻是他年福星,此時並還與己同仇,正往廟中走來。知道適才廟主傳命,謝絕遊客,忙命人出去傳命,並令知客接出,乘遊玩之便,不著痕跡,將來人引往當地。見面發現三人根骨絕厚,尤以沈琇為最。不知來人轉劫未幾,法力未復,誤認為正教後輩中能手,好生欣喜。為示無他,又認為鬼母秘傳大法素不輕用,便各派成名人物也多聽說,未必見過,意欲抬高自己身份,並示敵人已在掌握之中,藉以賣好,破例延上法臺禁地,便由於此。及見沈、徐二人意似驚奇,方想:“來人如是正教中能手,視此旁門法術,縱不鄙薄,怎會有此神態?如是尋常,豈能為己之福?”
少年正在尋思,忽聽眇女兩次一說,立即應諾,陪同下臺,請至屋內,重又施禮請坐道:“貧道黃虯,乃紅花鬼母寄名弟子。此次應一友人之請,來助排師秦老,與敵黨鬥法。不料到後,秦老執意拜我為師。我念他雖江湖左道,只仗護排為生,非遇同類左道為難,平日並無劣行;他又力發惡誓,守我信條,本門許多惡毒法術,並不求學,只望多活些年,遇事不受人欺,於願已足:我這才允諾。另外他還約了兩人,尚還未到,只我獨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