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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各自修為,自有深意,你偏有許多話說。大師兄現居峨眉後山絕壑之中,以前曾聽說過地名叫凝碧崖,美景無邊。何不同往拜見,就便請其指教,他對我夫婦情逾骨肉,又得本門上乘心法,自從前生靈智恢復之後,功力加增,一日千里,定必奉有恩命。我二人誰也不必依誰,分合請他作主如何?”鄭隱料知任壽對師敬畏,必和愛妻一般心理,有心不去。一則許久不見,頗為想念;二則愛妻性情素所深知,如若不去,必說重色親友,負義忘恩,自甘下流,不思上進。好容易近用水磨功夫,免去她的疑念,情愛加深,再如固執成見,前功盡棄,豈不冤枉?心中不願,表面卻連聲贊好。二人議定,便往峨眉進發。
這一年多,二人均扮作寒士人家夫婦,隨身法寶、飛劍均用仙法隱秘,不是偏僻無人之地,或是路程大遠,多半步行,不現絲毫形蹤。行經峨眉前山歌鳳橋上,正走之間,忽見前面老松之下坐一中年女尼,手持念珠,似在等人神氣。二人已快走過,無垢心靈眼快,見那女尼穿著一身舊僧衣,腳登藤鞋,相貌清癯,一身道氣,已與尋常尼姑有異。最奇的是,從頭到腳淨無纖塵,看去令人生出一種清潔光明之感,偏又說不出是何原故。心中一動,便往回看,見女尼也正微笑相對。再一注視那女尼的一雙秀目,竟是神儀內瑩,自有慧光。這等人品,從所未見,料是一位有道神尼。悄告鄭隱說:“我有一點事,須與一人談話,你往後山等我,隨後就來。”鄭隱也覺女尼不是常人,低聲笑問:“姊姊認得那女尼麼?為何不要我在一起?”無垢嬌嗔道:“你管我呢,沒見你這樣煩人心的。少時見面再和你說,不是一樣?”鄭隱回顧,女尼已然不在。笑說:“果然是位異人。只是人家不願見你,已然走了。”
無垢回顧,就這轉盼之間,女尼不知何往,只那一串念珠,尚留所坐山石之上。忽然福至心靈,暗忖:“那念珠分明見她拿在手內,如何一轉眼人去珠留?道旁曾有數人經過,均如未見,必有原故。”便問鄭隱:“可見這位師父手中的念珠?”鄭隱答道:“未見。你問此言,想必有什奇處,我怎不曾看出?”無垢暗忖:“丈夫累生修為,功力甚深。轉世之後,雖因前生遭劫,元氣損耗大甚,初習本門心法,尚未煉到火候,比起大師兄固差得多,但他前生靈智早已恢復,也是一雙慧目法眼,怎麼放在石上的東西會看不見?”越知有異。便說:“我不過見那念珠似有寶光外映,隨便一同,事情還拿不定。此時必須去見一位老前輩,向其求教。此老不喜生人拜訪,你自往後山先尋大師兄,在彼等我,不要誤我的事。再如糾纏,我又不理你了。”鄭隱知道愛妻素來沉穩,不露鋒芒。除兩姊外,又認得好些男女散仙,平日輕不提起。近三數年,還得了幾件至寶奇珍,不到用時,俱都含而不露。聽口氣,也許真有相識的前輩仙人在此,欲往相見,未必是那女尼。只得應了
二人本是邊說邊走,已然走出二三十丈。無垢看丈夫走遠,轉過崖去,方始回身。到了樹下一看,念珠尚在,人卻不見。四顧遊人香客,已都走遠。便朝女尼坐處下拜,通誠求見,並無迴音。細看念珠,共是十八粒,非金非石,也非藤木所制。寶光隱隱,自然流轉。料知神尼遺留在此,不是常物。剛伸手拿起,忽聽有人發話,說:“大後年三月,可將此珠送往川邊倚天崖龍象庵,就便一談,當知底細。暫時不可向人洩漏。”聽出語聲由念珠之上發出,匆促間不知何意,好生驚奇。忙又通誠下拜,求示玄機。並問此寶如何用法,因何惠借。終無迴音。只得藏人法寶囊內,往後山走去。中途發現鄭隱在一高崖之上,正朝迴路注視。知其趕往高處,窺探自己行動。滿擬被其看去,心中不悅。
等到見面,鄭隱笑問:“你怎回來這麼快?那女尼想是內急,你剛走往回路,便由樹後繞出,往歌鳳坡那一面走去。你為何對面不與交談,只在樹下停了一停便走回來?”無垢聞言,才知女尼就在當地,自己並未看見。照此情勢,神尼留此念珠必有深意,並還不與丈夫相見,也不令看出形跡。略一尋思,笑答:“本來我想尋那前輩異人,後來想起先見大師兄,再去尋訪,也是一樣,便走回來了。那位穿黃葛衣的大師,不願與生人交談,我又莫測高深,故未請教。我們走吧。”說罷,人已繞過崖後,步行到了後山鎖雲洞前。
二人憑崖一看,只見大壑前橫,下面雲霧甚厚,絕壁千尋,白茫茫望不見底。便照任壽以前所說,一同飛下。穿過霧層一看,下面還有云霧,似這樣,接連穿越了五層雲霧,還未到底。正縱遁光下降,忽見金霞連閃,毫光萬道,由腳底起,暴雨一般四下飛射,當中立時現出一條形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