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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旁聚集的人民一見賊黨被人打倒,落了下風,同聲怒吼,紛擁而上。有的更將石塊朝賊黨打去,當時開花,傷了好幾個。當頭三賊已全負痛起立,看出打人的是個年約十七八的道裝美少年,突然出現,也未近身,只把手揚了兩下,三人兵器全數粉碎,各人又中了一下重的,其痛徹骨。情知厲害,忙喝同黨暫緩前進。又被鄉民打傷了好幾個,越發怒火燒心。一面忍痛退下,暗命同黨回取救兵;一面朝前注視。見那少年左手一揮,後面鄉民全被阻住,好似中有隔斷,不能衝破。內中一賊武功最高,由後趕到,不曾受傷。看出少年目射英光,神采照人,再一想到井水乾得奇怪,疑是道術之士。悄告金賊:“敵人有妖道相助,不可力敵。”第二句話還未出口,少年兩道秀眉往上一揚,將手一揮,叭的一聲,左臉當時連牙打碎,鮮血四流,人也倒地暈死。
金賊見狀,才知厲害。忙喝:“這位道爺素昧平生,有話好說,何苦出手打人?”少年冷笑道:“此時你也知道有話好說麼?這個容易。”隨喚靜齋上前,把無垢所教的話說了一遍,問其願否。金賊自是不願,無奈同黨已被敵人暗中困住,一個也不能離開,無論如何走法,只在場中打轉。人民卻有好些經主人好言遣散,通行自如。賊黨想要尾隨同行,走不幾步,便自己退了回來。道人連手都未伸。金賊料定求雨打賭之事凶多吉少,有心不從。道人把手一揚,立時痛徹心肺,心寒膽怯,兇焰盡斂。便向靜齋婉說:“雙方多年鄉黨,先前實是受人挑撥。求雨好事,打的什賭?”少年怒喝:“放屁!因為你們這些惡徒土棍戾氣上升,崆峒山中還有一個旱魈,非用你們,多高法力,雨也不會下降。此事不過適逢其會,經一位前輩仙人說在前面,其實我早打好主意。方才來時,已與官府說好,在此設壇,將你連同徒黨放在壇上。到第四日子時,雨求不下,不特與你無干,還可由你處置。想要退回,如何能夠?”說時,田岸上塵頭又起,乃是官府命人來設壇,在當地求雨。來時奉有嚴令,不問何事,均聽道人之命而行。於是糾合人民,匆匆將壇搭好。
道人便令金賊等上去。群賊自是不願,知眾官差畏之如虎,雖奉官命,決不敢強。便向官差訴說,身為道人所制,行動艱難,示意令其溜走,託人去向官府求救。道人笑道:“你們惡貫滿盈,除非旱魈厲害,我除它不了,還有一線生機。我們說話算數,只要過第四夜子時,大雨不降,自然放你們回去,此時無用。還不快上!”說到末句,把手一揚,朝空抓子幾下。所有賊黨全似拎小雞一般,彷彿暗中有人平空抓起,丟向臺上。由此一任好說歹說,往來亂蹦,不能離開原處一步。群賊知為法力所制,除了依他,別無善策。同時又見隨後追來的手下徒黨,只一近前,便休想回去。不到臺上,一任大聲疾呼,均聽不出一句話;到了臺上,立被困住。情急心橫,厲聲喝道:“莫非我們為民求雨,就點水不進,粒米不沾,困在這裡四天四夜麼?”道人笑說:“你們不必忙,自然有你們吃的。”隨告主人:“可給這班狗賊準備食物,我還要尋人去呢。”說罷,雙足一頓,一道金光,破空直上,由朗月疏星之下,往崆峒山飛去。
第二四回
野火起森林 匝地霞光 同誅旱魃
離魂收情女 彌天風雨 再警芳心
無垢初意,雖然恨極惡霸,卻想不出除他之法。又見陝甘一帶旱得出奇,疑有旱魈作怪,但未拿準。欲借雙方打賭,就便除害,並借用這幾個惡人,來試探有無旱魈,誘其人網。說過以後,方覺此事好些不妥:不用強制之力,群賊決不肯聽;一經行法,仍難免於炫弄;又在人煙多處,如果真有旱魈,難免傷及無辜。正在為難,想要變計,突有異人出場,事前並還告知官府搭下法臺,十分周到。因而得知山中果有旱魃為害,只不知少年為何自居後輩。心疑是峨眉門下徒孫,但又不應如此氣盛,行事任性,毫無顧忌。一見飛走,心想:“此時已離子夜不遠,丈夫在彼行法佈置,諒已停當。群賊已被仙法禁制,還是先往後山要緊。”想到這裡,忙用傳聲向主人囑咐了幾句,立即隱形飛走。
到了崆峒後山一看,法臺香案俱都佈置停當,丈夫卻不知去向。心疑久待不歸,去尋自己。一面飛尋,一面用本門傳聲四下呼喊,終無迴音。眼看子時將過,再不行法拜章,又要拖延一日。忙照預計行法,把所備綠章用真火焚化,向天求告,施展師傳仙法,呼吸遙空雲霧。等到三二日後雲霧一多,再用仙法使化甘霖下降。
無垢人最精細,這類呼吸乾坤、吐納雲霧的大法,專為濟世之用,全仗行法人本身功力,以收靈效。外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