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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跡,立即追尋,竟會被她滑脫。其實賊婆多心,我雖和她多年仇恨,決不能背本門規矩,當時暗算。就便狹路相逢,除她自願當時了斷,決不使對方一無準備,不告而誅。還有我看那黑煞陰手,去向方位,決不會離開我去的那一帶。現在左近只隔牆這所人家,門口又立有兩個女子,賊婆心毒手黑,也許乞討未遂,受人斥罵,下此毒手。我當時不合過於隱諱行藏,又恐賊婆在前,想尋到本人再說。過時分明已看見那小女花子,竟未想到閔烈之女眇女前年失蹤,後聽傳言,竟被賊婆騙劫了去的話。等我想起,生疑趕回,人已不見。那兩女子,有一個醜胖的,似是主人,根骨真好。如非師祖前番下有嚴命,不許再收門人,休說誘劫,連自投的也所不許,違者都死,不敢違背,如在前幾年相遇,決放她不過。因此格外生疑,細心盤查,也沒問出個道理來。黃昏時再經探查,她那陰手竟自解去。料定她已警覺,恐我向此追蹤,竟不惜自殘肢體,連人也顧不得害,就此消解。一面故現形跡,出來打過場。定於此地赴約,拼個死活,實則乘我不意,就此溜走。你看如何?”
黑女答道:“此婦雖然淫兇無恥,但她受罰未滿,怎敢再犯她本門臨陣脫逃的大忌?此時未到,許是等什救星也說不定。好在剛交子正,不算逾限。二師兄又有了安排,三五百里以內,不怕她逃上天去。拿我們和她定約時說,逃走已來不及。到時這地方正是那家後牆,賊潑婦詭詐刁猾,莫與那兩女子勾結,出什花樣吧?”和尚插口道:“這個不會。我已訪出這家姓沈,為人甚有善名。中年生雙胎,臨期難產,幸有兩神尼賜他靈丹、神符,才保全母子。大師兄說,聽她主僕問答,並還提到神尼芬陀是她師父,大來出家之言。我先來此,也曾細加檢視,最合用的便是那假山,至今空無一物。賊婆暗下陰手,必是恨她,如何還會暗助?師祖近年最恨與正教中人結怨,不要招惹人家吧?”黑女冷笑道:“二師兄,我看你自五年前大雪山一行,被這老尼嚇破膽了。以前那等好勝的人,會說出這等話來。我不犯人,人如犯我,無故助敵為難,莫非也退縮嗎?”
和尚聞言,意似憤怒,一雙細長合縫的怪眼突射出兩道兇光,正要發話。中坐胖老頭攔勸道:“你們兩師兄妹近年不知何故,老為閒話爭執。四師妹忒喜多口,這等老尼,便多敗在她的手下,也不為丟人,提她作什?今夜善者不來,來必不善。已命十一弟前往查探,此時未回。這是拼存亡的事,誰也不肯平白送死。賊婦現雖失勢,終是強敵,休看我們人多勢盛,畢竟人到才能分曉。自己人鬥口,外人聽去,也是笑話,何苦來呢?”和尚冷笑道:“我是因師祖有命,真個欺到我頭上,誰還怕她不成?”黑女似想賠話,鬼臉上方露出一絲醜笑,忽然失驚,改口道:“對頭來了!人數還多。我用來取笑的埋伏,竟會阻她不住,就快衝過來了。”胖老頭道:“我早料到。既然如此,索性連法火也暫且收去,以免萬一約來能手,威嚇她不成,反吃看輕。”說罷,同時把手一揮,籠罩全身的三幢怪火立即不見,只剩三人仍坐地上。月光下望去,直和泥人相似,不言不動。
對方來勢也甚奇特,人還未到,先聽林外有一婦人嬌聲俏罵道:“我看是哪幾個老不死的雜種,敢在我么十三孃家門前欺人撒野?請人赴會,還擺了一路的狗腳印。聖人門前賣三字經,這些零碎點心,不經老孃吃的。有本事,把整桌酒抬出來,包賞臉吃你一個精光。”那語聲乍聽若遠若近,好似還遠,可是話完人到,一溜黑煙過處,一排現出口個婦女,丐婦也在其內。
為首一人最是妖豔,穿著一身純白孝服,神情也極蕩逸飛揚,直似與人調笑,不帶一點對敵神氣,才一現身,便指著胖老頭媚笑道:“我當是誰個想打我小寡婦的主意,不好意思上門,知道我恨人在我門前頭逗貓惹草,近年老頭子死後,我又懶得出門。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沒法近身,故意借題目來勾引我呢。原來是你這老不死的胖冬瓜呀,莫怪鄔二孃狂風暴雨趕來尋我了。不錯,你兩家先前有過節,你恨她,原也應該。但我為人及我寄居在此總該曉得,事前或貓或狗差一個,向我打個招呼,總算我混了這些年,老頭子雖死,沒有當家人,居然還有人看得起我么十三娘,不好意思踹我寡婦的門。我一喜歡,就與鄔二孃有點瓜葛,不會幫你,也決不會幫她。怎麼明知老孃在此多年,連紙煤都不來一根,便要在我寡婦門前撒野?不知也罷,既有人看得起我,把我請來,能不出來賣點小頭臉嗎?我素日心直口快,講情理。知道你兩家仇深,決不沒臉強要臉,給你們和解。憑我一句話,便從此丟開,莫說你就願意,人家還不一定願意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