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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耳一聽,乃是莊子《南華·秋水》之篇。暗忖:“觀中近日正處惡境,外人決不會來。如是道士,仇敵環伺之下,有此閒情高致,決非俗流。”便照書聲尋去。哪知越走越不對,林木陰森,忽然黑暗如漆。方疑好好天色,入林並無多時,怎會有此驟變?書聲忽止,左側似有微光閃動,過去一看,天色豁然開朗。就著林隙外望,夕陽浮波,似墜未墜,晚景仍是清朗,何曾變天?再一細查途徑,走了好些地方,不知怎的,仍又繞回原處,並未深入。倉促之間,雖覺有點奇怪,仍誤以為一時走迷所致,依舊覓路前行。
王謹想起剛才林中不應那等暗如黑夜,便向趙霖道:“大哥,你剛才覺得格外黑暗,似要變天麼?”趙霖也正想間,聞言方在驚疑,忽見對面走來一個年輕道士,見面匆匆攔道:“這裡竹仙觀主,正在閉關養病,地方又小,暫時不能接待遊客。林中毒蟲蛇蠍甚多,咬傷便即難治,請二位移玉,到別處寺觀中游玩如何?”二人因書聲忽止,來人神色雖然匆遽,相貌清秀,道裝樸素,談吐也還不俗,笑間:“方才讀《南華經》的,是你麼?”道士見二人還在詢問,並無行意,急道:“那是我師父的朋友,適才已走往前山。尊客休怪貧道無禮,請自回身吧。”趙霖答道:“我二人並非遊客,實為拜見令師而來,請你代為通報一聲如何?”道士越發急道:“此地不能久留,再如不走,彼此有損無益。家師病重靜養,休說生客,多有交情的朋友也必不見。我實是好意相勸”如何不聽?”二人也是尋訪異人心切,分明見對方神情語氣諸多可疑,必有原因,偏生不肯就走,定要問個水落石出。又問道:“令師不肯見人,我們也不勉強。只請告訴我們,簡相公可在觀內,能否引往相見?或是說出現在何處,由我們自去尋他,立時就走。”說時,道士不住偏頭側顧,面帶愁急。聞言又急道:“什麼簡相公?素不相識。我師徒已有多日不見外人,如何得知?好意相勸,怎不聽呢?”
二人見道士口中說話,手已伸出,似想推人出林,又在躊躇之狀。總算素性謙和,不欲過分強人所難,只得退出。道士面色方始轉和,直送二人到了林外正路,方笑說道:“尊客大量寬宏,真是好人。你們所尋那人既在君山,終可尋到。天色已晚,尋人不便。聞前山寺觀中近有蠻僧惡人來往,今夜也不可去。最好回到原來之處,明早往後湖小青螺一帶尋訪,許能見到。這裡常有惡人作對,恐遇上尋事,連附近也留連不得,有緣再見吧。”說吧,不俟答言,匆匆回身走去。
二人自是失望,趙霖還想索性往清虛觀尋去。王謹細想道士前後言語和林中忽然黑暗情形,諸多可疑,對趙霖道:“竹林雖密,地方不大,我們在林中走了一陣,始終未見寺觀影子。這位道友後來所說,似有深意。不特清虛觀不能前往,連這裡也不可停留。莫非今夜雙方有什舉動嗎?他口說不識異人,卻叫我們明早往小青螺尋訪,好似暗中指點。既然前山不能去,何如依他,回去泛舟遊湖,明早往小青螺去呢?”趙霖聞言也覺有理,終是好奇心勝,再往竹林中試一走進,到處都是巨竹密列,至多走上兩三步,便被阻住。內裡更暗如深夜,簡直無法通行。出林一看,仍是好好一片修竹,映著夕陽反照,雖不如林外天色,翠於春枝依然清晰可睹。知道林中設有八陣圖之類的埋伏,當晚必有事故發生。便和王謹商量道:“我們與雙方均無仇怨,又非道術之士,雖不能出頭左袒,難得有此奇遇,又有法寶防身,山女那等兇險場面,又居敵對形勢,尚且不怕。前聽丁氏夫妻說起,修道人山行野宿,均要經過不少兇危艱險,豈能和常人一般膽小怕事?莫如就在附近擇一高地,暫作旁觀,先照點蒼山中諸人之教,分清雙方邪正強弱,並看異人是否加入,明日再往尋訪。此時雙方正在惡鬥,惡道如敗,自然無暇及此;如能得勝,高興頭上,當不致與局外人為難,至多受點閒氣,也無妨礙。何況還有玉塊防身,怕他何來?”王謹雖覺此舉有點行險,因素來信服趙霖,略一商談,便依言行事。本來山頂最好,因記道士不可久留之言,王謹又主慎重,先前土堆頗高,又正對那片樹林,便同下山,先往附近遊玩,準備夜來如有異狀,再往土坡上面觀陣。
這時陽烏西逝,蟾魄始升。群山矗立於萬頃平湖之中,天水相涵,上下同清,顯得月光分外皎潔。水風陣陣,暑氣全消。二人只顧觀賞湖山月夜清景,時光易過,不覺已是亥於之交。二人談笑閒遊,一直不曾往土坡上去,也未發現異兆。後來走出稍遠,想要回頭。趙霖笑道:“莫非今夜無事,我們料錯了嗎?”王謹答道:“此時不過於初,我們在大鵬頂被困,不也是在深夜麼?這類事,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