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佈雷司被一個人留在大廳,為自己所見所聞而困惑不已。
懷特?德拉科,那是什麼意思?
德拉科走出廚房,給了佈雷司一個眼神,他們來到院子裡,遠離了哈利的聽力範圍。
“他叫你懷特。”佈雷司說。
“我不認為他能平靜的接受一個馬爾福的照顧。”德拉科不帶感情的說。
德拉科不願多說的意思是如此明瞭的擺在臉上。
尖尖的下巴,蒼白的臉色,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高傲。這一切從他們認識的第一天起就從來沒有變化過,佈雷司不知道這種獨特的氣質是天性還是應該歸功於他的父親。
盧修斯是個優秀的商人,但他從來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德拉科在他父親極端的嚴厲以及極端的寵愛養下矛盾成長,在成年自立前他幼稚與複雜相交的惡劣性格一度相當讓人頭疼,而成年後這些東西已經難以改變。
“他只知道我是聖芒戈的治療師。”德拉科說,“也只需要知道這個。”
不問問題,不想後果。
服從,戰爭留給戰士的良好品質。
德拉科曾經是他的玩伴、同夥、上級,一切都結束後他們終於成為了朋友。
但他們永遠也不可能無話不談。
“他的眼睛怎麼樣?”佈雷司問,“治的好麼。”
德拉科越過佈雷司的肩膀,透過玻璃可他以看見哈利有點笨拙的吃早餐。
“我不會讓他瞎了的。”德拉科輕聲說。
你也曾經說過,絕對不會讓父親死了的,德拉科。
但當那註定的未來以不可阻擋之勢洶湧而來時,我們的願望再渺小不過。
“你去拿東西時母親有說什麼?”德拉科問。
“治好哈利就回家。”佈雷司複述道,“順便說一句,你家花園保養得不錯。”
德拉科的目光右斜,佈雷司知道他在回憶自家花園的模樣。總是藉助幻影移行來往匆匆,你已經有多久沒有仔細看看掛在自己名下的馬爾福莊園了。
“大部分的純血家族都崩潰了,我實在厭倦去看一片片荒廢的草地。”布雷恩說,一隻地精從籬笆外跳進來,輕快的甩開腳丫衝入花叢。
“我家也只剩下空殼了。”德拉科的眼睛追逐著地精,“黑巫師燒了不少族產。”
“知足吧,有幾個斯萊哲林能像我們這樣不缺骨頭不缺錢的活著。”佈雷斯冷嗤,“看看帕金森家,宗家旁枝全加起來也只剩潘西一個。”
德拉科默不作聲,他別過頭看著籬笆,彷彿在等新的地精跳進來。
佈雷司的臉頰肌肉輕輕抽了一下,好像他勉強嚥下了什麼味道惡劣的東西。
“我已經厭倦怪罪你了而且也打算住嘴,所以不用給我看你那神聖的閃光後腦勺。”
德拉科的手滑入長袍,他張開嘴,是解釋的神色。
嘩啦。
德拉科猛然回頭,那力道簡直能折斷他的脖子。
從窗戶裡他們可以看見哈利,不是像他之前那樣好好的坐在桌前,而是一手撐著膝蓋,一手扶著桌子,椅子倒在地上。
德拉科的袍子低低的掠過佈雷司的腳踝,他急匆匆的奔回屋裡。
佈雷司認為他會像從前那樣給受傷的救世主一疊的治療咒,外加副贈的冷嘲熱諷還有人生攻擊。但德拉科停在了門口,再一次,他遠遠的靠在了門框上。
地上是一片碎渣,血從哈利的手掌、還有膝蓋上流下來,沒吃完的麵包滾到了角落。
哈利摸索著,把一塊碎片從手上拔出來,那疼痛讓他抽了口冷氣。
佈雷司忽然意識到,哈利不知道他們在看他。
在戰爭時哈利從來不因為傷口而皺眉,自己都幾乎忘記了他也能感受到疼痛。
一個治療咒,哈利的傷痕消失了。
然後他蹲下來,放低雙手。那些細小的玻璃碎片隨著他雙手的動作漂浮起來,向四面八方折射出美麗的陽光,陰沉昏暗的室內彷彿在下一場新雪。而哈利蹲在地上,動作停滯在接雪的瞬間。
德拉科就站在哈利前方不足五步處,垂著眼睛。
雪花最後落進了垃圾桶。
哈利微微張開嘴,吐氣,一股半透明的霧氣飄飄蕩蕩的從他嘴裡出來,凝結成一個泡泡盤旋在餐桌上。他轉身離開出廚房,就像進來時那樣小心翼翼、緩慢遲鈍。
德拉科等他的身影消失後才走進去,用魔杖戳破了那個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