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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切脈,重新針灸,重新查驗,太醫院的所有太醫們從未像此時此刻這般,兢兢業業、配合默契。因為他們不想死,不能死,更不能因他們而連累一家老小。
隨著天際最後一縷霞光的隱退,屬於黑夜的紗衣終於緩緩落了下來,一道黑影起起伏伏,閃閃躲躲,最後消失於御花園中,確切的說,是在詠月亭附近沒了蹤影。
“如何?確定穩妥?”暖閣中,看著假郎中為穿戴一新的澹臺方旭細心診看,冷烈滿是期待的問著。
即使屋中黑乎乎的假郎中輕鬆欣喜的氣息,對於冷烈來說,依然感覺的清楚。
“待我再給皇上含上兩顆藥,我們便可以出發了!”假郎中鄭重言道,冷烈輕嗯了聲,此時,衣櫃後的牆壁響起了有節奏的敲擊聲,隨著轟轟響過數聲,一黑影閃了出來。
“主子!”冷右輕喚著。
“都見到了?”冷烈開門見山的問道。
“是,只要我們給出訊號,太傅跟越大人那邊即刻動手,白日裡我在城裡轉了一圈,表面看仍是嘻嚷熱鬧,只要找個隱身的地方細看,街上可有好些人,心根本不在他們的生意上。咱們冷家的商號,有一個算一個只要印了冷家標記的,連慘淡都不如,到是城中的向陽樓火的讓人嫉妒啊!”
烏七嗎黑的屋中自然看不到冷右言語間的眉飛色舞,聽其語氣的生動,已然將其心中笑意彰顯,言外之意,主子的商號被禁了,夫人的向陽樓可紅的發紫,總的說來,這錢這人氣依然沒跑到外人那兒去,向陽樓這個在此番時局下的寵兒,作用不可估量。要知內部詳情,只有待冷左回堡後,聽其詳解了。
“澹臺萬安封了冷家商號?”假郎中不解的問道,要不是如此作為,京城乃是冷家堡的根基所在,無論哪個商號都應該是最好最大的,慘淡一詞本就有些過,難道就沒有一位顧客登門喝茶飲酒,就沒有一個百姓購米買鹽?除非所有商號全部貼了官家的封條,見了那種白色的喪氣之物,百姓自然望而卻步,民哪敢與官家鬥,鬥來鬥去連小命都能鬥進去,而冷右的回答,讓假郎中哭笑不得,那些人做的還真是缺德。
冷家商號不但一個沒封,而且各個日出開門,天黑歇鋪,可是,別說是登門的貴客百姓了,哪怕是隻沿街溜達覓食的狗,也會被那些在冷家商號門前擺攤的或是聊天的人擋住,連嚇帶詐,何人敢不要小命的往裡進,有攔道的惡狗,酒樓無人吃飯,客棧無人住宿,米店鹽鋪無人敢靠前,生意的確連慘淡都不如。
“我將主子的話傳給了金大掌櫃,既然沒生意,那大傢伙就好生的休息,待攢足了精神,改日熱熱鬧鬧的開張!虧的主子英明讓我把向陽樓的訊息透露給了金大掌櫃,否則啊,那老小子,眼紅的真要動手呢!”
“什麼!算計向陽樓?那不是耗子扛刀窩裡鬥嗎!”假郎中急切的話,讓冷烈跟冷右瞬間啞然,卻不得不佩服郎中的那張嘴,不但快,更能扣到點子上。
兩天兩夜,此時才終於聽到些許冷烈的笑聲,“冷右,你在頭前開路,郎中斷後,我們走!”
“主子,讓我來背皇上吧!”
“不用,我要將他親自背進冷家堡,時候到了,再親自護送回京!”冷烈說的堅決果斷,更不容有絲毫反駁之意。
假郎中的斷後,可斷的細心,將澹臺方旭換下來的髒衣,全數工工整整的平展於暖玉床上,好似原本在此一動不動沉睡的人,化為風,變為塵,消失不見,只有他穿過的衣物仍保持著原形,靜靜的留在了床上。
假郎中一聲賤笑,他要的就是這種詭異的效果,那日聽的那個老宮女羅嗦了一大堆,竟然扯到了先皇託夢上,好好好,他就再添把烈火,嚇她們個半死。鬼怪神魔,最能折磨人的心神,尤其那些做了虧心事的人。
“做什麼呢,還不跟上!”冷烈聲音低沉的叫著,假郎中趕緊應聲,將大床平整,舉步而去,衣櫃被嚴實合縫,暗牆被緊緊密合。
沒了人氣的暖閣變的死寂清冷,殿外腰配寒刀的侍衛六神無主的站著守著,偷偷打探來的訊息,太妃殿中,安王不醒人世還流血不止,太貴妃大怒,丞相大怒,眾太醫的腦袋可別在了腰上,隨時等著被處斬。
皇上不醒,安王不醒,他們這些做奴才的該聽誰的,該看誰的臉色行事,更該效忠於何人?這皇宮好是好,就是事多更變幻無常,不敢問、不敢說,就連打探也得極小心的偷偷摸摸。
密道中,昏黃的燈光依然歡躍著,負責斷後的假郎中將其所過之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