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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假維的表情,說話時結巴時順溜,少年可笑,“那王老闆就是答應了?”
王虢一邊把銀元往懷裡塞一邊卻又頗是為難的推說:“恩公要麼,拿去便是了……我又不缺這兩個小僕人……恩公太客氣了……呵呵……”
少年將這一切默默放在眼裡,笑著與王虢客氣呀,可在蕭逸蕭洛看來莫名其妙。王虢怒目朝蕭逸他們吼道:“兩個沒禮數的傢伙還不快快拜見你們的新主子!”蕭逸呆愣,王虢吼:“還不快叫這位少爺!愣著幹嘛?!”
少年看蕭逸茫然地應聲叫了自己一聲“少爺”更是覺得有趣,笑得颯爽,突然少年兩手一拍,“哎呀!”叫一聲,“我忘了我還在跟人下棋呢!失禮失禮,王老闆,在下先行告辭,還多謝王老闆忍痛割愛了……”
“哪裡,區區兩個家僕而已……唉,恩公不會是在這海棠令中與人博弈吧?”
“正是。”
王虢驚喜,“噢!恩公少年才高定能獲得海棠令的魁首,可否允許在下也一同去觀圍?”
少年笑,“有何不可,王老闆請。”
王虢殷勤地為少年撐傘,而後面不知如何是好的蕭逸對蕭洛說:“這姓王的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明明那麼貪還偏偏對那人留著那麼點真誠。”蕭洛搖頭,看著那少年的清秀纖細的背影,說:“真真讓人捉摸不透的是那個人。”
王虢叫嚷,“還不快點你們兩個笨蛋!”
少年停下腳步,望著王虢有些危險地笑道:“王老闆,現在他們是我的人了,你這樣說他們是笨蛋豈不是暗諷在下……”
“嘿嘿,恩公大人有大量,有大量……”王虢尷尬。
少年蕭然回首淡淡召喚,“你們還不快過來。”
大廳內窗明几淨,寬敞繁麗,各張方桌上放著一隻白脂玉膽瓶其中錯落有致地插滿了枝枝嫣紅海棠花,花朵是那麼嫵媚而嫣潤,色澤宛如春雲春水帶輕霞般的富麗榮華又文雅精緻,窗外方才還冷凍了身心的細雨冷霧,卻在此時看來多了一種夢幻的詩意感,闌風伏雨,雨落棠花。海棠令樓中一架碩大的青煙素底灼灼棠花的畫屏上提著前朝蘇子的海棠花賦——“東風嫋嫋泛崇光,香霧空濛月轉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
蕭逸和蕭洛都被這海棠令中壓制華麗的一切震撼了,從前沒有享受福氣過這些奢華的他們驚訝又好奇地打量著這裡的一切。蕭洛驚叫一聲,拉過蕭逸,指著海棠令內院中,“快看——”只見內裡庭院中有兩棵高大的海棠花樹,春霞般的花朵正執盛放的極盛期,紛紛繁繁,灼灼夭夭,伴著煙雨朦朧無聲無息地吐芳納香。
“穠麗最宜新著雨,嬌饒全在欲開時。”
身邊傳來一個溫柔清澈的聲音,他們轉頭一看,竟是那新認的少年少爺不疾不徐地走到隔他們一張空桌子的對面,也望著庭院之中,輕輕吟頌。蕭逸和蕭洛也不知是怎麼了,明明他們不是應該不甘願為人奴僕的嗎?可是,對這樣一個時而似冷煙般清絕時而如春水般溫柔的人,他們實在提不起一絲脾氣,甚至是抱怨,心想也許跟著這樣的少爺也挺不錯的……
少年斜睨著他們,淺淺一笑,愈發有種嫣然一笑海棠間桃李漫山總粗俗的超脫爛熳感。
少年入座拱手道歉:“諸位久等了。”
蕭逸和蕭洛也跟著他擠入圍在臨窗一桌的人群中,蕭逸還嗔怪,這些人那麼多空座位不坐幹嘛非要擠在這一桌旁,進來一看,原來是在看人下棋。兄妹倆打量著那些人,而那些人見兩人渾身溼透又衣著寒酸皆是擺出一副嫌棄鄙夷的神態,無聲地朝遠離兩人的地方挪了挪,又看看安之若素的少年,那些神情分明就是在說——怎麼他會有這麼寒磣的僕人呀!方才那位薛相公深奧的一笑,不滿意地瞅了眼少年,說:“不要緊,該輪到你了。”
少年無視那些各色人等,手捏起一枚黑子抵在下巴上,側臉的線條曼妙而美好。
少年正要落子時刻,一聲“咕嚕咕嚕”的詭異聲響打斷了眾人緊繃的心絃,眾人古怪地向聲響的源頭偏頭看去,只見那個面相玲瓏的少女漲紅的小臉尷尬地無地自處,旁邊的蕭逸也很尷尬,純淨的黑色眼瞳溜溜的急轉,當落到白衣少年似懂非懂的臉上時,鼓起勇氣說道:“少爺……能不能先讓我們吃頓飯……我們一整天都沒吃飯了……”
少年明白過來,原來是肚子餓了,少年無辜道:“可是我為了買你們身上已經一個銅板也沒有了呀。”
啊……蕭逸失望,像只小白兔子一樣垂下雙肩滿面寂落……白衣少年心中真道是買回了個活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