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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上同時響起演講一般好聽的男音。
“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餘時中聞聲猛然抬頭,他剛剛是沒有分神去思索房間主人的各種可能性,但就算他想破頭也不會猜到是他!
“繼佑……繼先生?!”
“很意外?”男人刻薄得揚起招牌的弧度:“我比你更意外……進去說。”
餘時中被繼佑剛半抬半抱得攙扶回床上,他像是被潑了一桶油漆,即使腦袋高速飛轉了好幾圈,仍是一片空白。
“繼先生,我……”
“水。”
“喔,謝謝。”他下意識接過水杯,正好覺得口乾舌燥,乘著男人的好意一口飲盡。
繼佑剛接過杯子又倒滿一杯水,似乎沒有開口的打算,英俊的臉上掛著肅穆,除了平時針對他的那份輕蔑,更多了一份凝重。
餘時中不知道要問什麼,一時之間,兩個水火不容的人進行了有史以來第一次的眉目傳情。
平心而論,繼佑剛長得很帥,五官立體,很上相的那種。
跟高秀明英氣堂堂的五官不同,繼佑剛的長相偏細緻,鼻樑高挺,眉尾纖長,眼睛晶亮而銳利,非常上鏡。鏡頭前,他一向扮演政壇的偶像,誰能想到口條伶俐又深受人民愛戴的繼大市委,私底下毒舌又刻薄,脾氣尖銳而反覆,怪不得丁香最後選擇了大哥,沒有選擇他。
一個人真正的脾氣是藏不住的,就像他即使給高秀明馴養了好幾年,無論是表面還是行為,都變得內斂而溫順,但私底下他還是無法完全抑制暴躁易怒的脾氣。
能忍,但不代表不會不爽,他的感情一向很單純,誰對他好,他就湧泉以報。
餘時中知道自己從小脾氣就不大好,很容易不耐煩,可能是受那段落魄的日子影響,他的自我防衛意識很強烈,對人充滿不信任,要不是高秀明,他不能相信除了血脈相連的至親之外,也有人能給予他家人的溫情。
想到高秀明,他突然記起失去意識前,他在大哥的指派下隨同丁香回醫院複檢。好不容易終於盼到大哥肯找他做事情,居然搞砸了,要是被大哥知道他居然擅自讓丁香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肯定要生氣,不行,他得回去。
忡怔之際,一直保持緘默的繼佑剛不曉得中了什麼邪,突然用力捏住他的下巴,餘時中順著對方指腹的力道,印入那位正兀自品嚐自己的容貌的男人,嘴上喃喃道:“大致一看還真的挺像……”
餘時中垂下視線,中斷男人炙熱的眼光:“我不是丁香。”
痴凝沒幾秒,繼佑剛彷佛現在才乍然驚覺眼中這位並非他日夜所念之人,大夢初醒的嘲諷久久不褪。
繼佑剛望進餘時中淡漠的眼,突然惡劣的笑了,他輕輕壓低身體,手肘撐在餘時中的頰側,原本一個頭的距離瞬間只剩下一個鼻尖。
“既然高秀明不要你,陪我玩玩如何?”他刀削似的眼炬閃爍曖昧的光芒,餘時中曉得其中的意涵:“光是你這張臉,我就會好好疼疼你。”
餘時中沒有反抗,這種目光他遭遇過太多了,他心平氣和得轉移話題:“繼先生貴人事多,就不必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你希望我做什麼?”
“這話是我要問你。”繼佑剛像是沒把剛才的提議放在心上,他退開餘時中,輕鬆得往後坐進床邊的椅子:“你認識Bruce?”
餘時中老實得搖搖頭,立刻被他扳正下巴,被迫直視男人銳利的質問。
“不……我不認識。”
“你不妨再仔細想想。哪個不認識的人讓你連昏迷中都能情不自禁的喊出他的名字?Bruce是誰?”
我喊了嗎?餘時中的思緒飄到不久前模糊的夢境,突然有點不確定,Bruce,好像是的很熟悉的名字……
繼佑剛十指交扣擱在大腿上,耐著性子等待了半晌。然而床榻上的青年顯然已經進入自己的思緒,半掀的眼眸茫然無光,眼底朦朧不清。
青年的年紀正好介於少年和男人之間,擁有屬於自己青澀的成熟,他的瀏海蓋過眼皮,全部疏到右側,幾縷俏皮得黏在潔白的額頭上,微光下如絲綢一般的墨黑。
房間因為安置一個昏迷的人,暖氣開得厚,燻在餘時中雙頰上兩團病態的潮紅,趁得冰肌雪膚,薄汗欲滴……
繼佑剛壓下沒由來的躁動,不耐煩得開口,他沒意識到自己又鬆了一次領帶:“不知道Bruce,樓青雲總聽過了吧。”
☆、十四
事隔這麼多年,在浸沐高秀明的再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