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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而樓青雲居然在坐擁整個海城的掌治權後,反過來以從長計議的姿態,把那間他親手打造又親手毀掉的食府重新扶植成政府的經濟建設,為他勢在必得的政途,又添上一筆光鮮亮麗的政績。
在他利用他與父親一手創立的食府狠狠反咬父親一口之後,樓青雲他怎麼敢,又怎麼能夠?
雙頰瞬間傾湧沸騰的血氣,不知道是因為酒精還是太過憤怒的緣故,餘時中覺得燥熱異常,他想解開襯衣的扣子,赫然發現指縫間的質料滑膩膩一片,不知道何時被換上了睡衣。
他想他剛剛肯定醉透了,不然怎麼會連被寬衣解帶的記憶都沒有。
“別解。”
餘時中感覺杜孝之溫厚的掌心正緊緊包覆他哆嗦不停的手,富有磁性的聲音低不可測。
肌膚彷佛有火在焚燒的他怎麼會肯,餘時中不耐得扭動身體,摩擦另一個同樣火熱的身軀,試圖逃離這焚身的焦躁。
推拉間,礙事的被單滑落至地,冷冽的空氣直接撕開餘時中的肌膚,冷得猝不及防的他直打顫,冷得他又清醒了十分,驚覺這棟久無人居的老房子內根本沒有空調。現在三月的春,就算外頭百花齊放,也蓋不住濃郁的寒氣。
他掙脫男人糾纏的手臂要去撿掉落的被子,哪想杜孝之反手摟住他的腰,把虛軟無力的他猛然拉回懷中。
蹦的一聲,床的晃動令餘時中心跳不已。
杜孝之炙熱的體溫密合得吸附他的後背,和前衿刺骨的涼意相比,溫暖得好像男人傳來的溫度不是藉著肌膚,而是貼在心上。
反差讓餘時中大力得顫抖,下意識往內縮緊身體。
這無疑取悅了身後的男人,見懷裡的人不再掙扎,他伸過左手覆蓋餘時中大半的身子,右手牢牢扣在腰間,以強勢而不強迫的姿態,不再讓懷抱裡的青年有逃脫的餘地。
相擁的溫度在發酵,餘時中閉起雙眼,他感到心安又惶恐,想放縱自己在萬劫不復的溫柔裡閉上眼,又怕溺斃。
這樣痛苦又情難自禁的安全感,讓餘時中又怕又怒。
怕他又會耽溺,又會再次摔爛他遍體鱗傷的心,怒他不管遭遇幾次慘忍的別離,還是會飛蛾撲火般撞進去,再一次,又一次。
他彷佛又回到那間破舊的小房間,即使是炎夏的高溫也暖和不了的小房間,更別說寒冬裡夾不住風霜的樓壁,他一直都睡在地下室,唯一的被褥鋪給母親後,他就只剩下一張薄毯。
嚴嚴寒冬,他除了這張單薄的暖意,其餘的溫暖都來自一個厚實的懷抱。骨頭相抵的廝摩,肌膚相觸的黏膩,嗑磨人劣質地板,溼臭的空氣,以及心窩貼緊心窩的擁抱,跟現在一模一樣。
彷佛母親包覆著孩子,彷佛抓緊最後一根救命草般,相依相存。
那個男人臨睡前不是對他說晚安,而是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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