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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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李宏打發唐百順騎慄騸馬去了縣城;自己騎著前幾天買下的那匹馬,領張衝、祁福到哈拉辛屯趕集。兩天後,趕著一臺三套馬的大車,拉著頂門立戶的東西,進了自己的院兒。等唐百順一回來,這四個人就開始自己燒火做飯了。唐百順和張衝、祁福堅持住西屋,李宏只好一個人住在東屋。
這天晚上,唐百順來到東屋,彙報去縣城探聽到的訊息:“屠蠻子的老婆孩子嚇破了膽,蹲在新民客棧裡洠Ц頁齠礎K鉲筻相鹹嫠�巧洗芟綠��傲思復χ砣γ拋印?贍切┾慰返模�恍檎派�頻睪吆吡思幹����
二 誰都算計錢
二 誰都算計錢
孫大嘞嘞和如雪被搡進小車子。如雪在破蓬邊兒瑟縮地坐下。孫大嘞嘞看她那個蔫巴樣兒,心裡想:這幫兒紅鬍子倒挺規矩,沒捏咕這個細嫩的嬌玩意兒——好一好是要拉回去給那個杆子頭兒當醒酒湯……他們沒呱噠我這把老骨頭兒,拉回去幹啥用呢?估計不會要我的腦瓜骨……他胡思亂想的工夫,四臺車的老闆子,奉命把車趕進了毛毛道兒,東一頭西一頭地轉悠起來。孫大嘞嘞見大隊的馬鬍子沒跟來,這幾輛車前後只有十來個馬鬍子,又猜想起來:這是要把我和如雪這個小嫩娘們兒,轉悠懵了再放開?那我可就該燒高香了……一直到太陽壓山,押他們的人才叫停下。六個人被圈攏到一起,一個矇頭蓋臉的人發令說:“你們由孫捕頭領著,去新民找屠太太。車和馬,我們都借用了;叫屠太太賠你們錢。孫捕頭,你的家小可在邊外:若是屠太太一毛不拔,你可別怪我們把你家口掏出老窩,折價賣了賠給老闆子們!”孫大嘞嘞聽說連自己也放生,立刻起誓發願說:“我若不把這件事嘞嘞明白,你們下次逮著我,割去舌頭兒當啞巴牲口烤了吃。”那人“呸”地吐了他一口,罵道:“你這個屁話簍子的肉,恐怕臊得比老泡卵子還讓人噁心。”
這五男一女等人馬車輛看不見影了,才敢挪步踅摸人家。他們聽說離新民只有六十多里,便披星戴月、連滾帶爬往前趕。如雪雖說是大腳片兒,可一直在二門以內伺候主子,哪能走得快?孫大嘞嘞便說了句“咱們得快些到新民”,攙扶起如雪。縣太爺的心愛侍妾,雖然覺得他在藉機佔便宜,可身子實在太乏,也只好任他捏著嫩胳臂、摟起小細腰。可時間一長,孫大嘞嘞也不願太挨累,決定“有福同享”——發令叫老闆子們輪流過來攙架。
這夥兒人到了新民,日頭爺兒已經兩杆子多高了。在一個尖餅鋪門前,如雪坐到地上便不再走。孫大嘞嘞知道她沒被搜身,叫她掏腰包請大家吃了一頓大尖餅、豆腐腦。這六個人接著便不分客店大小,一個個地問下去。終於“工夫不負有心人”,半個多時辰後找到了屠太太。
屠太太住的客店,從外面看普普通通;可這號甲等客房,卻是自成小院兒的三間房,即乾淨又肅靜;而且格局也不一般:明堂是會客廳,東屋是主臥室;西屋留有兩個門,分明是間壁成了南北屋。
屠太太剛過四十,可一來養尊處優,二來一雙小腳不愛動,已經發福,臉大腰粗。她本來是民人,為了顯示自己是官太太,穿了一身兒旗裝,還在馬蹄袖紫色旗袍外罩了件琵琶襟兒馬甲,正在東屋和兒子屠綿嘮閒嗑兒。一聽店小二喊“屠太太,有人來拜訪”,她趕緊帶屠綿來到中堂。一見孫大嘞嘞和如雪的身後,站著四個粗人;卻不見丈夫的影兒,心中有些奇怪,住腳問了句“老爺呢”。
孫大嘞嘞先請太太和少爺坐下,才報告說:“我們昨天早晨離開法庫,半路上被幾十號頭纏紅巾、臉蒙黑布的馬鬍子突然圍上;法庫派出的護衛人員,被馬鬍子的洋槍隊包了餃子。我們被馬鬍子的大刀隊捉住,老爺……被砍去了腦袋……”
屠太太聽到這兒;立刻從椅子上出溜到地上;屠綿雖說已經十八歲了,可一直被他爹關在書房裡背那些子曰詩云,根本沒經過什麼風浪,立時麻了爪兒,摟著他媽嚎了起來。
孫大嘞嘞怕不替老闆子要出車馬錢,馬鬍子將來把自己掏出去頂賬,趕緊抓機會嚇唬說:“馬鬍子把四臺車都搶走了,卻留下話叫太太賠錢給我身後拉腳的人;還說三天內不把老闆子打發回去,他們就把老爺貴體剁碎了餵狗。”
屠太太一聽孫大嘞嘞提到了錢財,立刻想到了丈夫在錢眼兒裡鑽進鑽出,雖說沒直接出頭露面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可也卡完原告夾被告,擔了好些罵名,才摟下了揣在自己懷裡的這些銀票金條。現在摟錢的耙子掉了腦袋兒,今後給孩子娶妻買官、使自己吃穿不愁,可就全靠這些不會下崽兒的寶貝疙瘩兒了……她讓屠綿把自己扶到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