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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摔在一層薄薄的稻草上,如同被推倒的糧食口袋。
有隻手上來摘下面罩,另一隻手用刀挑斷後脖頸的麻繩,武伯英頓時感覺鬆緩了許多。緊接著“咣噹”一聲,厚厚的鐵皮牢門重新關上,又傳來上鎖的聲音。
武伯英無限悲哀,四肢沒有動作,腦袋緊貼地面,慢慢睜開眼睛。藉著微弱的星光,透過蓬亂的稻草,觸目所見的是一面厚實的水泥牆壁。眼神尋著微光上移,方形透氣孔就在牆頂,一小塊夜空被鋼筋分割成條。
這個夜晚,和龍華監獄的夜晚何其相像。
《潛伏·1936》 第六章(1)
武伯英被抓的訊息翌日傍晚才傳到沈蘭耳朵裡,是小欒幹事打的電話,她才慌了神。丈夫徹夜不歸,近來已經習以為常,似乎家裡有套枷鎖在等著他,只要加班或者有應酬就不回來了。武伯英不是流連花叢的人,對於女人來說,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所以沈蘭不擔心。反過來說丈夫不在,沈蘭也去了枷鎖似的自在,廂房就是自己主宰的天地,可以自由呼吸。夫妻關係到這一步,悄悄完成了質變,死而不僵。
沈蘭是個緩性子卻不是傻子,丈夫殺人被捕,無異於天塌地陷。沈蘭雖不相信他見財起意,但是時局如此混亂,世事難以預料,卻也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她先給米部長打電話,他是所認識的最大官員。
老米一如既往地打著哈哈,既不答應幫忙也不透露內幕,只是勸她彆著急。電話這頭沈蘭眼淚都急出來了:“人都進監獄了,我能不著急嗎?”
沈蘭又給胡漢良辦公室打電話,無人接聽,估計已經下班走了。給他家裡打,胡太太接的,旁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電話又暫時毫無聲音,估計胡漢良正在給老婆交代。胡太太果然回答丈夫不在家,轉而約她看戲,沈蘭聽不下去強扣了電話,這個口口聲聲自稱的朋友,也靠不住。
第二天一大早,沈蘭到西樓門口去堵胡漢良,雖然堵到了,他卻藉口很忙,急急乘汽車出去辦事。沈蘭帶著幾分氣惱問他,替你去討錢惹得禍端,你不管誰管。車子發動了,胡漢良似乎又於心不忍,神秘兮兮跳下來:“這件事,你找我沒用,去找找齊巡官,興許有辦法。”
沈蘭病急亂投醫,真的就貿然去找了齊北。
齊北冷眼打量著沈蘭,聽完她的陳述,緩緩說:“我也不相信,武總會殺了馬老三。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一定有人陷害他。”
沈蘭看著他,終於有了一根救命稻草。
“武太太,你別忘了,我們身邊有很多共產黨,想置我們國民黨人於死地而後快的共產黨。”齊北巧妙地嫁禍於人,“這種歹毒的手段,只有他們能做得出來。一箭雙鵰,既得到了活動經費,又給馬志賢敲了警鐘。”
沈蘭吃了一驚,她向來對共產黨印象不錯,聽齊北這麼一說,也覺得是那麼回事:“既然你清楚裡面的掏扯,幫忙給馬局長說說,我們忘不了你的恩情。”
齊北看看窗外:“錢財的訊息一定走漏了風聲,是誰走漏了風聲呢?”
“不會是伯英。”
“沒那麼簡單,我能看出來是共產黨做的,馬志賢不會看不出來。但是他抓人,肯定有其他原因。馬老三不是什麼好人,侄子又是*積極分子,他們叔侄早就是共產黨的眼中釘肉中刺。我百思不得其解,殺人拿錢就是了,他們為什麼要陷害武總呢?”
沈蘭凝眉思索了片刻,幽幽道:“一定是前幾天那件事,伯英開罪了他們。”
“什麼事?”齊北饒有興致。
沈蘭有些犯糊塗,知無不言:“那天有個人來找伯英,一個穿長衫的人,不倫不類的樣子,被他轟走了,我估計就是共產黨。”
“對了,一定就是了。”齊北站起來,“估計這個人已經在警察局監視範圍之內,又先一步殺人取財,馬志賢一定認為,武總和他勾結。”他復又坐下,“你去找找馬志賢,興許有用。我寫封簡訊,你帶給他。涉嫌通共這種事情,我也只能幫忙到這一步,也算仁至義盡了。”
看著齊北潤筆寫字,沈蘭滿心感激。
《潛伏·1936》 第六章(2)
馬志賢就著杲杲日光,拆開齊北的親筆信,仔細看完,然後抬頭看看沙發上的沈蘭:“這信你看過沒有?”
沈蘭滿懷希望地搖搖頭。
“齊北讓我秉公執法,不要摻雜私情,哼哼,他有他的道理,我卻有我的道理。不管人是不是你丈夫殺的,查明瞭再說。就算不是他殺的,我也要關他幾天,不然我面子上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