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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國難財,沒有真心實意抗日的,我在這裡實在沒有什麼意思了。”
“南京畢竟是國都,用武之地比西安要大。”
“哼,東北不是他們的家鄉,沒有一個人著急的,失了也就失了,雷聲大雨點小,做做表面文章罷了。張學良是東北人的希望,他一去西安,所以流亡的東北人,大部分也都跟了過去。他們無家可歸,抗日的決心更加堅定,沒有一時一刻不想光復失地。我想西安才是我的用武之地。”
隨著暑氣來臨,南京越來越悶熱,而且中午常常要下場小雨,半個小時左右,準時來準時走,既不爽約也不拖拉。吃午飯的時候,同飯桌的人說起這個現象,都奇怪不已。武伯英用碗筷和杯子在飯桌上簡單擺了一下,解釋了鋒面雨的道理,江河湖泊產生了大量水汽,被季風吹到基地附近,遇到山峰阻擋而抬升,溫度降低而凝結,聚合成水滴落了下來。中午正是鋒面活動最強烈的時間,於是就形成了飯前下雨飯後停的奇怪現象。同窗們粗人居多,聽得似懂非懂,卻都對武伯英的廣聞博見更是佩服。
《潛伏·1936》 第九章(2)
那個大個子學員操著甘肅口音說:“蘭州有山有水,水是黃河,山卻是禿山。焦黃焦黃,刺得人眼睛疼,就下不了這樣的雨。等將來世事平靜了,我就潛心下來,研究一下這個下雨的科學,給蘭州也借點甘霖。”
同桌另一個人帶著譏笑評價道:“下雨的科學,咱們這輩子也沒機會研究了,咱們都是殺人的科學。”
此言一出,大家心裡都有些沉重,安靜下來,似乎才對自己的職業有了幾分帶著懊悔與遺憾的認識。
過來一會兒,一個平素愛說笑的學員調節了氣氛:“咱們的零號和那個吳小姐,也算是鋒面雨吧?男人是山,女人是水,碰到一起就下雨。”
滿桌人聽了鬨堂大笑,暫時拋開了剛才的沉重,都開始打趣武伯英。武伯英微微笑著,既不反駁也不辯解,任由他們過過嘴癮。
說胡漢良是不速之客有些不恰當,他卻真是個不速之客,讓武伯英意想不到,他居然來培訓基地探望自己。武伯英打報告之後,推開校長辦公室的木門,就看見了胡漢良那標誌性的大腦袋,讓他非常驚訝。胡漢良表現得非常熱情,上來又是拉手又是擁抱,武伯英歪著嘴角笑,似乎不習慣這樣,帶著幾分冷淡。
葛壽芝自知無根無底,對胡漢良這類黨調處的一方諸侯都非常客氣。包括他每天一個人的談話交心,也帶著這種傾向。本次受訓的學員有三個層次,被他分為三等,第一等就是黨調處處長級別的,他青睞有加,不管合不合適都另眼相看,賦予暗探的角色。第二等就是武伯英這樣的科長級別,他就光是表示親近。第三等就是黨調處各省分支機構派來的一般人員,他就僅僅表示到關心的地步。至於他所說的桃李滿天下,幾乎都是用這樣的方法籠絡來的,因他深知,根盤得越大,自己越不容易被風吹倒。
武伯英坐了下來:“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胡漢良看看葛壽芝,神秘地笑笑,“呵呵,打個官司。”
葛壽芝是聰明人,站起身來推脫說有事,帶著衛兵走了,只留下他們二人。胡漢良面帶笑容應聲,斜眼看著葛壽芝走出去,才轉過頭來看武伯英。武伯英一直保持著疑惑的表情,盯著胡漢良沒有離眼。
“打什麼官司?”
見葛壽芝走了,胡漢良立刻恢復了肆無忌憚的本性:“和馬志賢打官司呀,嘴皮子官司!”說著帶上了幾分欽佩,“齊北這老傢伙,太聰明瞭,不一箭雙鵰的事情,他不會做。殺馬老三那件事情,既逼你出山,又將了馬志賢一軍。”突然自覺說漏了嘴,“當然,哈哈,你老弟是自願出山的,諸葛亮再三推辭,還是提前寫好了隆中對。”又回到話題,“將軍只是第一步,更厲害的連環殺招在後面,馬志賢步步都得葳帥,可給咱們西安黨調處出了口惡氣。”搖頭嘆息自愧弗如,“你走之後,他借馬老三之死,大造輿論,鼓動學生*請願。弄得馬志賢裡外不是人,無可奈何,只好引咎辭職,離開了西安。李廷芳接替了他的位子,這傢伙原來比我還暴躁,現在也學乖了。你不在西安,沒見他,在咱們面前變得和貓一樣。哈哈哈哈,沒有比這個更痛快的了。”
武伯英微微一笑:“李廷芳我見識過,莽漢。到底打什麼官司,你還沒說。”
胡漢良更加得意:“馬志賢不服氣,到南京來告狀,上下躥騰,鬧得戴老闆和徐老闆都有些對峙。咱們佔了便宜,就賣個乖,應該來彙報一下整個經過,再說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