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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說日月星辰他可摘,只要他想,就是如來佛祖的法下蓮座也能偷得。這樣的人物自然少不了引起朝廷的關愛照顧,單說神鷹門這一年懸賞他項上人頭的花紅就高達千兩,僅低於風火毒雷四大惡使。有句話在知情人中流傳,麻繩擒縛空妙妙,草紙都用銀票票。
神鷹門的懸賞號令只有天下捕頭知道,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沒有包不住的火,蔣惜命略施小計便能探聽,而且即便他不是捕快,空妙妙如果在他手上,還怕神鷹門不交銀子?他心中怕的卻是另一件事。
他查到空妙妙行蹤,來到這天府小城,本欲在這酒店之中,借眾人之力擒住空妙妙,孰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風情公子柳悠樂竟穿著空妙妙的青衫前來赴約攪局。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風情公子與妙手空空究竟是怎樣的關係?他們兩人若是聯手,這事情又該如何是好?蔣惜命緊鎖眉頭,看來這件事委實難辦,還得從長計議。
第三章 司徒泫淚
酒樓、妓院,這兩處本是各個地方不可或缺的樂趣,這天府小城雖然地處僻遠,究竟也免不了俗套。
春嫣樓,聽名字就知道是尋歡作樂的好去處,既然是*的地方,風情公子又怎會錯過。柳悠樂抬頭舉目,這好去處高有三層,每一層四角飛簷都搖曳著銅製鈴鐺,梓比鱗瓦接連朱欄翠柱,這樣的屋宇即便不掛匾額也能料定是*之處。
此地雖*,但也有不消魂的人,穿紅戴綠的老鴇早就瞧見柳悠樂,歡天喜地地便往這兒趕來,她高不過人胸,人未到,那濃烈的脂粉香氣就沖鼻而來,再看她那張臉,抹的脂粉少說也有半兩之多,卻也掩不住縱橫交錯的皺紋,使那張老臉越發做作惡心。
柳悠樂倒也見慣此人,任由她親暱的拉住衣角。
那老鴇嗔怪道:“柳公子怎麼才來啊?我們家的小淚人半日沒見到公子,想念得眼淚珠子都流下來了。”
柳悠樂微微蹙眉,道:“我走時還好好的,怎麼又哭了?”
老鴇拿住腳步,雙手籠回袖裡,抿住赤紅的唇瓣,似是有難言之隱,又怕說出來遭人責怪。
柳悠樂知道這老媽子又要趁機敲財,他只微微一笑,手中多了張百兩銀票:“這幾日勞煩老媽子照顧泫淚姑娘,這些錢權當喝茶房錢。”
老鴇展顏笑道:“有柳公子照顧,是那丫頭的福分,老生不過是做牽絲引線的粗活,又怎好意思收公子的銀兩。”她嘴上雖這麼說,那塗滿鳳汁丹蔻的指甲早把銀票夾住,貼身藏好。
說話間,兩人已到二樓,一路上的風塵女子見到俊俏翩翩的柳悠樂無不倚欄竊笑,若說這些女子的笑是朵朵鮮花,恐怕風情公子是掉進了花叢深處,她們有的用綢扇半掩朱唇、秋波媚傳;有的將手中的羅帕香巾揮舞亂招,恨不得手中抓的不是絲綢錦帕,而是月老的牽線紅繩,將柳悠樂的一顆心緊緊綁住。
老鴇見了,好不歡喜,又道:“柳公子果然是玉樹臨風的好男兒,不僅淚人兒掏心肝兒的想你,便是我這裡所有的姑娘見到你,都是愈狂愈瘋,只怕那美男子潘安見到也要嫉妒至死。”
柳悠樂耳中聽著那些嬌聲呼喚,聽著老鴇的馬屁神通,只是淡淡一笑,道:“老媽子還沒說泫淚姑娘為何又要哭泣。”
老鴇一頓足,道:“我就說小淚人為何對別人總是冷冷清清的,對你卻是情深意重,原來公子時時將她掛在心中。漫說是她,若是我早生三十年,遇到公子你,也非把心窩子掏出來。”
柳悠樂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只見那老鴇一雙小眼睛環顧四周,確定沒人,才壓低聲音,尖著嗓子道:“怪只怪你帶來的朋友,怕是他瞧小淚人兒漂亮,毛手毛腳的,把小淚人嚇壞了。”
那老鴇察言觀色,見柳悠樂聞言,臉上似凝了層寒冰,哪敢再說,領著他早到門前。
門是雕花刻鳳的,就像是佳人戴著首飾一般,柳悠樂剛要推門,便有佳人從裡面奔出,與他正巧裝個滿懷。
這佳人卻未戴首飾,和那酒店裡的白衣女子一樣,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只是一個是埋劍山莊的金枝玉葉,一個卻是落入塵世的紅粉綠黛;一個是白衣勝雪的瑤池仙子,一個卻是紅裙席地的花中嬌女;一個怒叱喝罵時讓人砰然心跳,一個梨花帶雨時卻讓人心軟如棉,我就猶憐。
這女子正哭得梨花帶雨,撞到一人,方才收足,抬頭看時,竟是柳悠樂關切的眼神,只見她哭得更加傷心,舉起粉拳雨點般捶打柳悠樂胸膛。待到柳悠樂剛要抓住她柔若無骨的手腕,她又像泥鰍一樣從走廊裡跐溜滑去,空餘下淡淡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