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漉漉的。
到府門口,李令仁取出掛在轎前的燈籠,攙著戴衢亨拾級而上,到了上面,戴衢亨長吐了一口氣,看著李令仁扣打門環,忽聽身後一陣雜步聲,轉頭望去,只見夫人在兩個丫環的攙扶下拾級而上,月白緞子繡五色牡丹的旗袍裡襯著淡紅的擺裙,外加一件寶藍緞子的坎肩,油浸過的一根鬢髮有些散亂,滿面倦容,高高撐起的油紙花傘像一朵花輕盈地罩著夫人的頭頂。就著門前掛著的兩盞御賜宮燈,戴衢亨看到另一位手裡還抱著個包袱,遂不解地問:“夫人這是去了哪兒?”戴夫人見是戴衢亨,眼圈一紅:“我能哪兒去呢?”
一位丫環忙接過來說道:“這幾日,老爺有病,夫人除侍候老爺外,還常去寺廟進香,許下願,要是老爺病好,就給寺廟一些香火錢,今日去了,不想……”
“什麼事?”戴衢亨向來不相信所謂進香解夢之說,純以安慰罷了。見夫人流淚,多少被感動了。還沒等戴衢亨開口,夫人便貼身過來擁著戴衢亨往裡走,問答:“你要遠行出門?”戴衢亨十分驚訝,“你怎麼會知道?”戴夫人默默地點頭道:“這就是了。”來到正廳,正廳前還掛著四盞白紗西瓜燈,照得內外通明雪亮。門楹上刻著嘉慶帝所賜的條幅:“皇恩春浩蕩,文治日光華”,十個貼金大字黃燦燦明亮亮耀人眼目。每一位來拜訪的朝中同僚誰不羨慕。
丫環小杏端著熱水、毛巾走進屋內,戴夫人接過在盆中搓洗下一遞與戴衢亨說道:“你也擦擦吧。”戴衢亨接過熱乎乎的毛巾在臉上揩了幾把,溼熱的毛巾驅走他臉上的寒意,對戴夫人道:“我病體初愈,去歇息了。”戴夫人一把扯住道:“又要去阿珠那兒?”戴衢亨無語。
戴夫人面色蒼白,嘴唇由紅變紫,喃喃地道:“老爺,是不是嫌我老了嗎?”戴衢亨連忙搖搖頭,“夫人何出此言?再說當時你不是挺寬容的嗎?”戴衢亨最怕陷入家庭的瑣屑,見夫人已在抽搐,慮及夫人的一片痴心,忙又安慰道:“我不是去阿珠那兒,就到書房暫歇,還有好多事情要辦。”
“老爺,為何不問我去哪兒呢?”
戴衢亨道:“你不是去進香了嗎?”
“老爺為何不問問我抽得什麼籤?”說這話時,面色陰鬱下來,戴衢亨說:“夫人還能不知我對此事的看法,孔聖人尚且說過尚不知生,焉能知死,我當然相信孔聖人的話。”
戴夫人心裡可急啊,她知道不能阻止戴衢亨的遠行,但在表面上的確是嬌羞萬分,滿腔柔情地說:“老爺,你可少操勞一些。”她不敢說出自己抽得是下下籤,尤其是不能遠行這一條她銘記在心,雙手捧著戴衢亨的臉:“你比半月前又瘦了一圈。”
戴衢亨突然問道:“這麼說,有些事情你還不知道?”“什麼事?”戴夫人不解地答到。
“我讓老家人李令仁傳給你口信,讓你備些銀兩,寄到清江古縣,再備些衣物由李令仁明日趕送過去?夫人哪!算是同僚知己的徐端死了,家裡窮得叮噹直響,一想這些,我就難過。”
“怪不得,你這麼晚才會回來,”戴夫人攏了一下發髻說:“我當然沒見,下午就去了京郊的潭拓寺,出城進香去了,哪裡知曉府中的事?”
“噢,難為夫人的一片惦念之心。”戴衢亨立馬想到了,李令仁的回話是多麼的不在意,不留神,剛湧起的一股柔情就漸漸的淡了下去,他說:“夫人,進香辛苦了,你去安歇吧。萬歲爺不日即將要出隨遠門,我們幾位大臣照例是要打打前站的。”說著,相敬如賓般與戴夫人告辭,直奔書房而後又蜇進了阿珠的房中,果然阿珠還沒有睡,聽到腳步聲,便知道,戴衢亨來了。
阿珠放下手中的活什,沒來及答語,戴衢亨已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
“阿珠,阿珠,你真是太美了,心地太善良了。”好長一會兒,戴衢亨才說了這麼幾句。
……
06
午時將到,嘉慶正要更衣起駕,卻見張明東一顛一顛地跑了進來,他來不及行禮,便大聲說道:“萬歲爺,皇后叫奴才過來傳話,萬歲爺要是抽出身子的話,請到後邊瞧瞧去呢!”
“嗯,什麼事?”
“皇后說,如妃娘娘感到不舒服,”漲明東吞吞吐吐地道,“皇后讓奴才告知皇上一聲。”
“嗯!”嘉慶跌坐在龍椅上,忽然覺得自己又乏又軟,心裡這可氣啊,偏偏這時出些麻煩。對跪在一邊的張明東說:“去叫太醫了嗎?”
“皇后已經派人去了。”張明東答應道。
嘉慶帝剛要隨著張明東前往後宮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