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諫議大夫陽城等極言論奏,乃貶贄為忠州別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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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唐書》在陸贄本傳的結尾,這樣寫道:“近代論陸宣公,比漢之賈誼,而高邁之行,剛正之節,經國成務之要,激切仗義之心,初蒙天子重知,末途淪躓,皆相類也;而誼止中大夫,贄及臺鉉,不為不遇矣!”史官認為:賈誼在漢,只做了一個不大的官,而陸贄在唐,曾經官至宰相,執政中樞,但他未能把握住這樣一個權高位重的機會,做得更好,後來弄到差點要殺頭的地步,很為他惋惜。“贄居珥筆之列,調飪之地,欲以片心除眾弊,獨手遏群邪,君上不亮其誠,群小共攻其短,欲無放逐,其可得乎?”
帝王的聰昏週期率(2)
其實,史官卻並未指出,這其中,陸贄是一貫的,德宗是變化的,起初待他如患難之交,後來待他如陌路之人,是這位皇帝的聰昏週期率所決定的。
從李適誘使臣下公開納賄,動員陸贄與他同流合汙,他已經不是被逼逃出長安,那個孤寒的,悽惶的,無援的,不知所以的皇帝了。這時,他已經坐穩江山,還小有局面,便開始聚斂無度,盤剝百姓,私慾無窮,永無厭足起來。他除了國庫以外,還設“瓊林”、“大盈”兩座私庫,儲藏朝廷群臣和地方官員進貢的財物。
唐代詩人白居易在其名篇《秦中吟》裡,有一首(重賦):“昨日輸殘稅,因窺官庫門,繒帛如山積,絲絮似雲屯。號為羨餘物,隨月獻至尊。奪我身上暖,買爾眼前恩。送入瓊林庫,歲久化為塵。”就是描寫他的寵臣裴延齡等,為討他的歡心,而亂立名目,強收稅賦,以致民不聊生,黎庶怨恨的場景。
陸贄,一身清白,兩袖清風,那時雖無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之名目,但他從來不貪群眾一針一線的便宜,從來不沾國帑一文半分的油水,當然要進行理直氣壯的抗爭。也許因為這種李適看來的彆扭,才有這番開導臣下,適當受賄並無不妥的論調,作為帝王,如此行徑,實在有點不可思議。說白了,給他立刻雙規起來,判這位陛下一個教唆犯的罪名,不成問題。
於是,身為一國之主,竟想不到遭到陸贄的拒絕。這是不對的呀,陛下“監臨受賄,盈盡有刑,至於士吏之微,尚當嚴禁,矧居風化之首,反可通行。賄道一開,輾轉;滋甚,鞭靴不已,必及金玉……已與交私,何能中絕其意,是以涓流不絕,溪壑成災矣!”
宰相不伸手,而且勸皇帝也別伸手,這使得德宗有些難堪,感到尷尬。
按照常人的理解,皇帝都開了金口,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放手大幹吧!當然,你要保持潔身自好的名聲,你不想墮落到無恥地步,那也不必弄得皇帝下不了臺。你可以不去做,但也不必表態表示反對。無論如何,他是一國之主,這點聰明,陸贄怎麼也是應該有的。可他,本著“上不負天子,下不負所學,遑他恤乎”的信條,當面反駁了李適。
被頂撞回來的德宗,那臉上的表情,肯定只有乾笑,苦笑,和無可奈何的笑,至於他心裡是什麼樣的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不是好笑,是可以料到的。從陸贄後來的下場,估計李適那時的心眼裡,是陰笑,是奸笑。你算老幾,竟敢對朕放肆!大概從此就種下了怨恨。
最高統治者要跟你過不去,那日子就怕很不好過了。一個科長,一個所長,一個村長,甚至一個屁毛不是的小組長,你若得罪了他,還想法給你小鞋穿呢,何況九五之尊,當朝天子!
幸好,跟他談話那時的李適,還沒有完全忘了他接位後不久的流亡生涯中,陸贄始終追隨,與他同苦共難之情。那兩年裡,倉皇逃竄,吃盡苦頭,狼狽萬狀,不可形容。第一次是公元783年(建中四年),被反叛將領朱泚,逐出長安,逃竄到乾縣;公元784年(興元元年),第二次又被反叛將領李懷光逐出乾縣,逃竄到漢中。那期間,李適能倚重者,惟有陸贄。所以,儘管又回到長安做太平天子,對於這位老部下的率直之言,無論怎樣不中聽,也不好意思拍桌子,瞪眼睛,跟他翻臉的。
若是按時下的黨風政紀來考量,這位古人,拒腐防變,不貪不沾,一塵不染,風骨錚錚,也算得上是個廉政的模範幹部了。史稱陸贄一生,律己甚嚴。“性本畏慎,未嘗通賓客”,“小心精潔,未嘗有過”。甚至他後來被奸臣構陷,這個李適差點要砍他的腦袋,總算在舉刀時收了手,改為流放,謫至四川。“贄在忠州十年,常閉關靜處,人不識其面,復避謗不著書,家居瘴鄉,人多癧疫,乃抄撮方書,為《陸氏集驗方》五十卷行於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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