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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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戰慄的。
我真的來到了列寧和斯大林、普希金和高爾基的故鄉,我聽到許多歌兒歌唱過、我自己也動情地唱過許多歌唱它的歌兒的莫斯科了嗎?
當然是初次邂逅。怎麼又像是舊地重遊?
我倒沒有幽默它一下,乾脆用好萊塢電影的那個中文名字,叫做“鴛夢重溫”。夢早已被當時是冰冷的現實、現在也還沒有完全變成歷史的鐵一樣的嚴峻所打破。
遊歷蘇聯是一次靈魂的冒險。因為再沒有第二個外國像這個國家那樣在我少年時代引起過那麼多愛、迷戀、嚮往,後來提起它來又那麼使我迷惑、痛苦乃至恐怖。
好也罷,壞也罷,它和我們的關係是太深、太息息相關了。我和我的朋友們都感到一種少有的關切,都納悶,都急於多得到一點有關它的資訊。
遊歷蘇聯是一次充盈的內心體驗,不僅僅是、遠不只是一次“開眼”的旅遊。
它的一切美麗都使我憂傷而又欣慰,它的一切不美麗都使我欣慰而又憂傷。
這是一次重溫舊夢的旅行。當我看到克里姆林宮的紅牆,當我聽到那報時的鐘聲,當我聽到在蘇聯已經唱了二十多年的《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的時候,我好像回到了年輕時候。
這又是一次告別舊夢旅行。我不是魯迅的秋夜的細小的粉紅花夢中的瘦詩人,我並無興味把眼淚擦在粉紅花的最末的花瓣上。
重溫舊夢帶來憂傷的甜蜜和甜蜜的憂傷。告別舊夢帶來希望的堅強和堅強的希望。
這是我們的近鄰。
從北京首都機場起飛,一個多小時以後便離開了我國進入蒙古人民共和國領土,再大約一個小時,便來到了貝加爾湖上空。
地理書上講過,貝加爾湖是最深的湖。
更重要的是,一九四九年,我和我的同伴都愛唱一支歌:
貝加爾湖是我們的母親,
她溫暖著受難者的心。
為爭取自由而受苦難,
我流浪在貝加爾湖濱。
中國的革命浪潮,蘇聯所影響的世界的革命浪潮,使貝加爾湖變成了一個親切的湖。當我們少年時選擇了革命的道路的時候,我們都有為革命而到類似貝加爾湖地方去受難的準備。
天氣晴朗,但是我沒能看見貝加爾湖,只是在事後才聽人們說起,貝加爾湖已經過去了。
原來這麼快就進入了蘇聯上空,就掠過了貝加爾湖。原來是這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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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蘇心潮(2)
我俯瞰蘇聯的廣袤的國土:灰褐色的土色,綠色的植被,稀稀落落偶爾一見的小房子。一路上沒有看到任何城市。
這就是蘇聯?
莫斯科國際機場莊嚴典雅。候機大廳的天花板上裝飾著紫色的銅環,這確是一個盛產有色金屬的國家。但天花板因此而顯得低矮了,也影響了光照。
入境手續辦理得緩慢而且仔細。邊境警察的面孔沒有表情,他仔細地審視著你的面孔,對照著你的護照上的照片,並把你的護照上的有關部分影印下來。一位等待入境的人被要求摘下眼鏡,以便更好地觀察他的臉部( 我的眼鏡一直安然地戴在我的臉上,雖然我的護照照片上的眼鏡的鏡框是另一種式樣 )。
海關要求一位等待入境者開啟他的裝有印刷品的紙箱子,紙箱子用短刀劃開了,拿出一包又一包的印刷品,接受海關的檢驗。
包括持有蘇聯本國護照的蘇聯公民,也同樣地履行著一切接受檢驗的手續。這是嚴肅的。
只有一點,莫斯科國際機場與西方國家的國際機場沒有什麼兩樣。我是說機場候機大廳的廣播,先“嗡”那麼一響,好像是敲響了一個音叉,然後是細聲細氣的溫柔的女聲廣播,廣播裡可以聽到“氣聲”。
其他一切都不同,尤其是氣氛。
西方國家的機場商業氣氛很濃。櫥窗和櫥窗裡的燈光,裝潢精美、反射著各色霓虹燈光的商品,各色各式但常常免不了有女人的大腿、腰身、金髮的廣告牌、酒吧、快餐部、咖啡館、色情畫報……從你登上它的土地的第一秒鐘便向你招手、向你媚笑:購買吧,花錢吧,消費吧——好像它們一齊擁上來這樣說。
當然,例如在聯邦德國的法蘭克福航空港,也不乏全副武裝的警察。他們腰裡彆著盒子槍、手裡拿著報話機,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但他們的臉上似乎仍然隱含著一種嘲弄的笑容,他們的身後與四周是威士忌酒與長筒絲襪。
這就是蘇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