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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滿身倦意,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滿意地彈了彈手裡的那份稿子——算了,他今天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回來,訊息明天再探也是一樣,不如我先回去睡好了。
想到就做,我推開椅手準備離開,不料寬大的袖口卻不慎將放在桌沿的鋼筆套拂到了地上,滾入了桌子下面。
� 我彎腰伸手去撈,無奈手不夠長,看得見,卻夠它不著。只得提起裙邊,撅著臀,鑽到桌子底下將它拾了起來。
“王爺。”門外適時響起冷無塵恭敬的聲音。
“行了,這裡沒你什麼事,你下去吧。”咦,這個聲音好象是那個大嘴巴傅雲濤的?
側耳正想聽得更清楚一點,吱呀一聲,門已推開,隨即傳來了雜杳的腳步聲——好象不只兩個人哦?
“師兄,宇文澈和宇文博你打算站哪一邊?”剛一進門,紫冰清冷的聲音便迫不及待的響了起來。
我咬牙低咒:該死,早不回晚不回,偏偏選我鑽到桌子底下時才回,這不是存心跟我做對?
蹲在桌子底下的我,頓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不出去的話,萬一被人發現,會不會被人誤會是故意躲在這裡偷聽?可現在鑽出去,一則太狼狽,二則也不見得就能洗脫“奸細”的嫌疑。
“哪邊都不站。”傅雲濤痞痞地回答:“他們藏月國的事,他們自己解決。咱們兩不相幫,不去擾那趟混水。瞅準了機會就大撈一筆,那才是最實際的。”
“二哥,我不是在問你。”紫冰微微有些氣惱。
“雲濤說得對,先觀望。”君默言簡短地接過話頭,好象不打算多談,很快陷入了沉默。
“師兄,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回大涼山了?”紫冰的聲音裡明顯夾雜著濃濃的失望。
“傻妹子,馬上要進入秋試了。默言是武科的主考官,哪能抽得開身?”傅雲濤照習慣當君默言的代言人,替他辯解。
“我不管,師傅她老人家說想師兄了。”紫冰有些負氣了。
“哧!妹子,說清楚點。”傅雲濤哧地一聲,毫不留情地笑出聲來,戲謔地調侃:“到底是師傅想默言了,還是你想了?”
“二哥!”紫冰跺足,惱羞地驚呼。
“哈哈,好冰兒,算我說錯話了!”傅雲濤哈哈大笑著,連聲討繞。聲音忽左忽右,忽前忽後——想必正被紫冰追得滿屋子亂竄呢。
“咦?”傅雲濤忽然輕咦一聲。
沒看見,沒看見!我暗暗地祈禱——可惜,上帝和玉帝顯然都很忙,根本就沒時間聽我的禱告。周國忽然安靜了下來。
糟糕,一定發現我了!我下意識抬頭,對上傅雲濤那雙微帶訝異的邪魅的雙眸!
現在怎麼辦?我按住狂跳的心臟,瞧了瞧手底下那柔軟溫暖的虎皮——不管,死馬當活馬醫,賭了!眼睛一閉,裝睡。
極輕地腳步聲慢慢地向這邊移了過來,一片陰影遮到了我的頭頂。集中到我身上的那股熱力,已幾乎要把我的面板穿透。我緊張得差點沒有辦法呼吸。
“你們回去吧,今天先談到這裡。”教人窒息的沉默持續了片刻,君默言淡淡地下了逐客令——咦,他真的相信我睡著了?打算就這麼放過我?有這麼好心?
“師兄,這個女人為什麼會出現在你書房裡?”紫冰壓低的聲音彷彿從齒縫裡迸出來一般:“你不是不喜歡她?不是說要……”
“小妹,我們先回去。”傅雲濤急忙打斷她的話,強行將她帶了出去:“默言,對不起,打擾了。”——謝天謝地,傅雲濤沒有揭穿我,總算過了第一關。
開門,關門,腳步聲漸漸遠離。君默言一直不發一語,好象也不曾離開,一直站在桌邊。
我憋得難受——他到底在想些什麼?要殺要剮總得發句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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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卻響起悉悉簌簌的紙張翻動的聲音。我精神一緊張,忽然意識到他在幹嘛——他,正在看我寫的那兩篇人物專訪!
片刻之後,房裡又響起了我熟悉的筆尖與紙張磨擦的聲音——慘,他在研究我的鋼筆!而且,顯然對它很感興趣,一直在劃拉個不停!
緊接著,一股溫熱的氣息襲向我的手背,指尖微麻之際,他已輕輕抽走了我一直握在手裡的筆套——呃,死了。我上次明明說這是一枝髮簪的!這下子要自圓其說可真的有點難了!
發現我的欺騙,他會怎麼做?是把我殺了,埋在後花園?還是扔到後山裡,任其腐爛?或者乾脆丟到天雪河裡餵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