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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那我替你委屈!”她停了停,聲氣變得和緩了些,可仍然帶著滿滿的哀傷和難堪,“阿沅,我知道,那時候我沒護住你,還對你起了疑心——是我對不住你,我知道我錯了,你怨我也是應該的,可是你就,你就這麼不肯再信我一次?”
“臣不怨陛下,只是覺得這樣臣與陛下皆可兩全其美——”
皇帝再聽不下去,握著顧沅手腕的力道失了分寸,直到看見顧沅手腕浮起淤痕才醒悟過來,慌忙放手,可看著那道觸目的紅痕,對上顧沅平靜的神色,那些關切的話就都梗在了胸口,心裡彷彿被人生生剜了一塊似的,疼到了極處,沒了辯解的衝動,只剩下萬念俱灰的頹然。
“我也早說過,你我之間,不必稱君臣,只稱你我。”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打量顧沅,還是那樣跪得端端正正,讓她挑不出半點毛病,也更是讓她心灰意冷,“阿沅,你的兩全其美,是對君臣,還是你我?”
皇帝聲氣裡再沒了堅持的意氣,虛弱無力地讓人心疼,顧沅俯下身,深深向皇帝叩下頭去,不去想皇帝此時的神色,極力維持聲音的平靜:“陛下天命所在,臣不過一介草民。臣與陛下,從一開始,不就有君臣之分麼?”
眼前那雙漳絨米珠內造官靴離自己越來越遠,似乎是皇帝連連後退了幾步:“從一開始,就有君臣之分?你原來,你原來就是這麼看的?好,好,朕如今,如今知道你的真心話了,朕,朕——”
皇帝突然失聲,殿裡一陣不祥的沉默,顧沅抬起頭,皇帝正立在御案邊,彷彿難以支援似的,一手扶著御案,一隻手攥著拳頭盯著他,眼圈已經紅了。
“朕如今才知道,是朕一直唐突了你。”皇帝停下來,轉過臉深深吸了口氣,將湧上來的哽咽再次硬生生壓下去,“阿沅,你放心,在宮裡的時候,我就說過,絕不勉強你——你要守君臣的本分,朕也一樣不勉強你。你——”她又深深吸了口氣,坐回御案後,朝顧沅若無其事地一揮手,“你退下吧。”
皇帝神色聲氣都平靜,舉動裡卻帶著股狼狽的茫然,只一揮手,便打翻了案頭的茶盞。青花小盞落在金磚地面上,清脆的一響,旋即粉身碎骨,讓皇帝心底又是狠狠一抽。
徹徹底底的一敗塗地。怎麼連最後那點撐起來的那點面子也一併丟光了呢?她抬起手,朝顧沅胡亂地一揮:“退下——”
一隻手拉住了皇帝的手腕。皇帝抬起眼睛,顧沅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自己面前,正極自然地替自己挽起衣袖,看到那片碗底大的紅痕,輕輕抽了一口涼氣,又極自然地回身揚聲:“來人!傳太醫!”
有魏逢春的叮囑在前,魏蓮聽到動靜也不敢擅自入殿,只在殿門口探頭探腦,聽見顧沅的聲音如蒙大赦地搶進門來,瞥了一眼皇帝的手腕便變了臉色,慌慌張張退出去,吩咐小內侍進門來收拾,又到小御藥房去請當值的太醫魏府。
這樣的關心,是可憐自己的狼狽,還是君臣之間的客套?皇帝咬了咬唇,恨恨自顧沅手中奪回手:“朕沒什麼大礙,不必再看了——你退下吧。”
顧沅的眼神卻依舊追著皇帝的手腕不放:“當心——”
“朕說了退下!”皇帝瞥了一眼領著宮女們捧著藥膏進門的冬蓴,轉過臉去不看顧沅,聲音平板地沒有一點生氣,“朕身邊這麼多人伺候,一點小傷能有什麼妨礙?你是外臣,這些小事就不必掛懷了。”
都說求仁得仁,可皇帝這樣說的時候,自己為什麼又突然心酸得幾乎不能自己?顧沅暗地裡微微苦笑,行了禮退出昭仁殿,正和領著魏福趕過來的魏家師徒打了個照面,魏逢春幾步搶進殿去,不過一轉身功夫便又出了殿門,衝著候在月臺上的顧沅咧了咧嘴,笑容僵硬無比:“奉旨,宮裡頭如今已經宵禁,我送您去鸞儀司那邊。”
他見顧沅還在躊躇,朝殿內努了努嘴,壓著聲音解釋:“小爺的傷魏大人才看過,有冬姑姑料理,不妨事了。如今夜已經深了,我若不把您安置妥當,回頭小爺怪罪下來,可承當不起。”
他說著領著顧沅下了月臺,又幽幽嘆了口氣:“顧大人,咱們算是老交情了,我也不跟你客氣,如今就仗著交情,奉勸你一句。外頭大人們那些安邦定國的心思,我們宮裡頭這些整天伺候人的,是不明白,可小爺對您是什麼樣的心思,卻是全都看在眼裡。說句不該說的話,先頭先帝對李侍君,老北王對北王夫,那都是一等一的好了,可我瞧著,恩寵富貴雖說比得上,內裡的體貼,花費的心思,都及不上小爺對您!不說別的,”他苦笑了一聲,“小爺聰明天生,自幼老成,自三歲頭上算起,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