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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爺已經說過三回了。”顧沅朝她一笑,“還要說第四回麼?”
“不是,朕不知道怎麼說,朕只是覺得——”皇帝蹙著眉欲言又止。突然這麼趕鴨子上架地湊到一塊兒,她本以為顧沅會和自己一樣暗地裡尷尬舉止失措,可顧沅卻一夜之間沒了之前的拘謹小心,反而比皇帝更坦然,將種種差使應付得輕鬆自如。明明之前那麼日思夜想,可顧沅越坦然,越親近,皇帝便越惶恐,越焦躁,彷彿盼望已久的東西不知不覺之間走了味失了魂,讓皇帝幾乎擔心得坐立不安。
是不是以後都是這樣,她們就像那些替她更衣沐浴的女官們,再親密默契內裡也一樣這麼雲淡風輕,到了時間她出了宮嫁人生子,就把這一段短短的相處拋之腦後?皇帝想要開口卻又無從言說,只能洩氣地坐在御案後頭:“朕說不出來,可是阿沅,”她抬起眼睛望著顧沅,眼睛裡滿是無可奈何的殷切焦躁,“你和旁人不一樣。”
無論是十一娘還是皇帝,都是這麼敏銳且不依不饒,顧沅心底暗自苦笑,卻一樣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皇帝在期待什麼,也願意頂著胡阮孃的名頭,為皇帝拼儘性命,但自己入宮以來,已經受盡了旁人算計,難道真的要留在宮裡,把寡母幼弟也一樣牽連進來?
皇帝殷殷望著她,望得她心口發疼,拒絕的話到了唇邊,卻還是躊躇。忽然崔成秀的公鴨嗓自殿口傳來:“小爺,老孃孃的旨意,請小爺去一趟寧壽宮。”
顧沅鬆了口氣,皇帝沒再說什麼,起身出了殿。崔成秀在門口朝顧沅一點手:“老孃娘旨意,顧小娘子也走一趟吧!”
他語氣裡有些慌張,顧沅一邊跟隨他出殿一邊道:“什麼事?”
“恭王妃今兒進宮見老孃娘,好像也是聽了端王殿下的話,說小爺寵幸狐媚不理朝政,如今在寧壽宮裡頭——”
崔成秀說著覺得嘴裡一陣發苦:一個親媽一個養母,爭執起來,這官司該怎麼斷呢?
☆、第43章 (捉蟲)
寧壽宮與清和殿相距不甚遠;龍輦一刻就到。太后身邊服侍的玉翠候在宮門口;向龍輦一蹲身就要回去通報;皇帝止住,朝顧沅看了一眼,自己舉步沿丹陛上月臺,立在殿門口聽了聽,便進了正殿。
玉翠會意,朝崔成秀和顧沅比了個手勢,低聲道:“隨我來。”領著兩人自左邊臺階上去;繞過鎏金獅子,進了西偏殿。偏殿裡鋪了團八寶壽字地氈,踏上去軟綿綿地寂然無聲;玉翠熟門熟路地將幾人引到黃花梨落地罩跟前,隔著一道簾帳,正殿裡說話的語聲清晰可聞,裡頭是個陌生女聲,操著一口帶江南音的官話,聽起來柔細,說話卻毫不客氣:“臣妾敢問陛下,今日當真是抱恙免朝?不知所犯何疾?”
皇帝並沒做聲,倒是另一個帶著些江南音的男聲開了腔:“母妃,這樣的話非臣子所該問的。”藉著又是幾聲沉悶的鈍響,彷彿是有人在叩頭請罪。
那個女聲重又響起,裡頭意思依舊是咄咄逼人:“陛下向來從不輟朝,為何元禮初入覲,陛下便免朝不肯見?臣妾等遠道而來,一片誠心,求陛下明鑑!”
顧沅沒聽到皇帝的聲音,倒是太后開了口,語氣硬邦邦的:“皇帝近來身體一直不爽快,朝務又忙,前日連午膳都不曾進,哀家還向朝臣傳了旨意,冬祀前皇帝理事見人不得超過兩個時辰,此事盡人皆知。偶然罷朝一日歇歇,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碰上恭王世子入覲,不過湊巧而已,恭王妃不必多想!”
“端王提過,皇帝往年一直無恙,近來身邊多了個司寢,身體就——”
皇帝的聲音透過帳簾傳過來,照例是不疾不徐聽不出喜怒:“蒙叔母關心,朕身體很好,一時報恙,如今已大安了。堂兄遠道而來辛苦,是朕失了禮,今日見了一面敘了家禮,本該設宴洗塵,只是倉促間太過怠慢,待明日早朝敘過國禮後,朕再命光祿寺安排。時候不早了,叔母早些回去歇息吧。”她說著提高了聲音,“崔成秀,替朕送送恭王妃和恭王世子!”
這便是毫不留情面的逐客了。崔成秀高唱一聲:“奴婢遵旨!”挺胸疊肚地昂首進了正殿。
恭王妃似乎是有些心有不甘,只說了一個“臣”字,恭王世子的聲音便蓋過了她的話:“臣領旨告退。”
殿裡過了一會兒便寂靜下來,良久突然響起太后的一聲嘆息:“先前她在京裡,雖然不大入宮,可京裡誰不誇恭王妃知書達理識大體,可如今怎麼——”
“依奴婢看,”聽聲音是許嬤嬤的聲氣,“恭王府幾年都不曾入覲,京裡各處都不熟悉,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