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手掌心?元禮微微含笑還禮,語氣不慍不火,更顯得溫文爾雅之極:“君子愛人以德,成人之美,顧女史高節,我自然不會推辭。”
說到這個份上,就是端茶送客的火候到了。元禮吩咐掌事許全親送顧沅出門,自己回了書房,照例令小廝展紙,平心靜氣地構思了一番,卻覺得心思怎麼也不能從顧沅身上離開,不由得心浮氣躁起來,睜開眼睛剛要開口,卻見許全正畢恭畢敬候在門口,才鬆了一口氣道:“怎麼樣?”
“倒是不見有什麼特別,也看不出有什麼怨氣。只是,”許全躊躇道,“只是倘若陛下知道——”
“知道?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元禮冷冷一笑,“便是世宗和先帝,也未把福壽膏列為禁物,她敢違背祖宗家法?既然未禁,顧沅生死就都不關咱們恭王府的事,有大齊律法在,你擔心什麼?倒是母妃那邊,要小心些,別露了口風。”
“可是——”
“可是什麼?!”元禮有些不耐煩了,“與其在這裡戰戰兢兢胡思亂想,不如直接派個人跟著她,看看她做了什麼,不就可以安心了麼!”
“小的已經派小三子跟著了。”許全的腰哈得更低了些,“顧女史先是去了西邊一家洋貨行,沒多少時候就出來了,又拐到玉帶街,想來應該是去洋貨總行——只是路上卻被人攔住,進了福慶樓,聽小三子說,遠遠看著那人身形相貌,很像程貴。”
“程貴?”元禮訝然的同時,不知不覺鬆了一口氣,“程先生出手了?那就萬無一失了!”
“好歹你也曾是我的學生,總不能看著你碰壁走彎路。”程素舉杯一飲而盡,看著面前沉著臉的顧沅,笑容更大了些,“怎麼?擔心了?放心,這些飯菜是乾淨的,一則是逍遙散難得,不能隨便糟蹋,二則是你藥力未過——記住,一日一次,一次最多不可超過一錢半,不可多服,多了,三錢以內,言語舉動只怕難以自控,再多,就要喪命了。”
顧沅緊緊咬著唇,極力自控,半晌才不動聲色地抬起眼睛:“謝先生關懷,我還有事在身——”
“那幾家洋貨行沒什麼要緊。這逍遙散也分幾等幾級,外行人看不出來,內行人卻是一見便知。京裡十三家洋貨行,沒有一家精純過恭王府所藏,你何必白費力氣?想要打探相剋之物?也不必了,如今就是西洋人自己,也沒有應對之術——這一條也可省了。”
她擺出一副諄諄教誨的架勢,細細叮囑顧沅,眼見顧沅臉色越來越白,眼睛裡的厭惡痛恨也再遮掩不住,才停下來,替自己又斟了一杯酒:“小阿沅,我早說過的——事不過三,你已違逆了我三回,這一次,你總歸是無計可施了吧?”
“不錯,事不過三,”顧沅抬起眼睛,“我也想知道,先生幾次三番糾纏不休,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程素暢然一笑,“人生在世不過百年,自要行事隨心,我想這麼做,便做了,何必定要尋出什麼理由來?”
“先生自是隨心,”顧沅咬牙道,“可是就連天理良心都不顧了麼?”
“天理良心?”程素大笑,“小阿沅,你早教過你,行事不可太過拘泥於法度,何況我大齊並未禁過福壽膏和逍遙散,我行事不違律條,不就是順了天理良心麼?”
“眼下不違律條,日後卻未必。”
“你想勸陛下禁了福壽膏?”顧沅的語氣篤定得彷彿金科玉律,程素不由自主地心底一沉,不動聲色地自斟自飲了一杯,撂了酒杯仔細打量顧沅——臉色還是那麼蒼白,微微咬著的唇上沒有一絲血色,卻顯得眉眼愈黑,那股讓她怎麼都不順眼的倔強清正之氣愈發突出,讓她只想把眼前人摧折到底,“小阿沅,你怎麼還是這麼不經世事?我不說京裡有多少宗親勳貴,天下有多少小民暗地裡都離不得福壽膏,要攔著你,也不說朝政內閣諸位大人恪守祖制肯不肯答應,就是讓你禁,你可有現成的法子?倘若嚴了,那些離不得福壽膏的人送了命,豈不是被你所害?倘若鬆了,旁人難保不從中沾染,名不副實,豈不亂了我朝律法令行禁止之意?我再退一步,這些你都做得了,逍遙散精純遠過福壽膏,戒者不廢即死,你自己又該如何自處?花了大力氣,心心念念要把你送上鳳位的鸞儀司,又該如何?一心要與你雙宿雙棲的那一位,又該如何?小阿沅,你只顧著自己,難道這許多人,就都不顧了麼?”
“怎麼,不說話?也罷,一日為師終生為師,我便再教你一課。”程素笑了笑,令程貴將酒菜收到鄰桌,又送了一壺茶並幾個茶盞上來,將六個空茶盞擺在茶盤中央,拿起茶壺親手斟了一杯,“阿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