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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了!”
顧沅的語氣依舊十分柔和:“理正方能行正。我還有一事請教,既然這福壽膏危害至此,不知道此毒是否會傳給他人?”
“傳給他人?”
“倘若同寢同食——”
“這倒不會。終歸也只是一味藥而已,藥性未變。”
“那就好。”顧沅似乎鬆了一口氣,不再問什麼,轉身出門,她似乎心事重重,對上崔三順,也並不驚訝,只是淺淺一笑,“陛下已經上朝了?”
“是,”崔三順丟下水壺,朝著顧沅一禮,又朝屋內努了努嘴,“吩咐小的來伺候女史,不知道女史——”
“不幹崔大人的事。”顧沅臉色慘白地蹙著眉,彷彿在忍受什麼疼痛似的,“我要去一趟恭王府,不知道公公能否替我準備?”
☆、第80章
雖說事先一無旨意二無拜帖;但元禮對顧沅的貿然拜訪卻並不吃驚;見顧沅不但不辭讓,反而迫不及待似的將使女送上來的咖啡一飲而盡,也只是好整以暇地含笑喝茶,待顧沅閉目養神一會兒,慘白的臉色轉為紅潤,才撂下茶盞微微一笑:“顧女史匆匆來訪,可有什麼事?”
“世子想要什麼;不妨開誠佈公。”
顧沅驀地睜開眼睛;眼神竟是前所未有的凌厲,配上平靜篤定的聲音,倒彷彿她才是那個妙手佈局的人,元禮不由自主地怔了怔:“顧女史的話;我不明白。來訪的是顧女史,怎麼倒是說我有所求呢?”
顧沅冷冷指了指桌上的空杯:“世子當真不知道這裡面是什麼?”
“能有什麼?”元禮心中得意,面上依舊是滿面春風,“不過是西洋傳來的一味提神平心的良藥罷了。”
“槁人形骸,蠱人心志,一經沾染,至死方休——這樣的藥也能算是良藥?”
元禮一臉訝然,微微搖頭:“福壽膏藥性駁雜不純,服用久了,令人枯瘦是有的,我替女史準備的逍遙散卻是福壽膏精煉而成,與人無礙,不過是藥性燥烈了些,有些許無傷大雅的癮頭罷了,顧女史博聞廣識,怎麼和梧州的崔大人一樣杞人憂天?”
顧沅臉色又是一白:“下官聽說福壽膏一兩便值五錢銀子,那逍遙散豈不是價比黃金?於世子或許不過舉手之勞,與下官卻是難比登天,怎能算是杞人憂天?”
“原來顧女史是擔心這個。”顧沅眉頭緊蹙,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元禮心底愈加得意,極力收斂臉上的喜色,故作沉吟,“不瞞大人,逍遙散確實價比黃金,只是此物精煉之極,每次所用不多,一個月三四兩便綽綽有餘,只是我府上一時也找不出許多——這樣吧,”他做了個手勢,身後內侍立時心領神會,不多時用銅盤捧回一個寸許長的小玉盒,元禮點了點頭,笑吟吟示意內侍送到顧沅身邊,“這些約有十兩,顧女史且用著,後頭我再派人制一些給顧女史送去,總不讓顧女史為難就是——雖說市面上洋貨行裡也有,可一則精煉不足,二則雜質太多,不如自制的乾淨——顧女史也不必太過顧慮,雖說宗室與外臣不宜交往過多,可顧女史與我恭王府,日後說不定便是長遠相處的情分,就是陛下也想著該多親近些,不然怎麼會三番五次指定顧女史來探望母妃?”他長身而起,向著顧沅正色一揖,“元禮別無他求,只求顧女史看在母妃的面上,日後在京裡多照拂些,也就是了,不知顧女史可願答應?”
“當日陛下口諭,世子歸藩,京中自有宮裡照拂,不必擔心。”顧沅起身讓在一邊,臉色緩和了些,卻依舊沒有一絲喜色,望著元禮道,“府裡既然能自制這逍遙散,想必對福壽膏也熟悉萬分——聽世子的口氣,對崔大人的摺子也有耳聞,難道就不擔心陛下一道旨意禁了這福壽膏?還是說世子早有謀算,要顧沅對陛下進言一二?”
即使用了逍遙散,依舊這麼頭腦清明咄咄逼人——元禮吃了一驚,有那麼一瞬間,幾乎後悔自己下的劑量太少了些,面上卻依舊一派正色:“清者自清,崔嚴的摺子全無道理,我何必擔心?見過福壽膏的大有人在,遠非我恭王府一家之事,是非自有公論,陛下雖然年少,卻英明洞察,我有什麼好擔心的?顧女史又何必多心?”
“是下官失言了。”顧沅緊緊抿著唇,垂目沉思許久,才伸手掀起玉盒蓋子,只看了一眼便放下,向著元禮深深一躬,“既然如此,世子厚賜,下官便卻之不恭了。只是此物價值,日後下官必定奉上,還請世子不要推辭,不然,下官就不敢受了。”
果然還是書生清高撇清關係的那一套,只是顧沅此時縱然再有戒心,只要離不了這逍遙散,又怎麼能出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