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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剛才他相信沈夢沉提出的盟約,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那才是天衣無縫的理由。
所以他掉以輕心,然後,丟掉性命。
“我當然需要你,你們納蘭家的人都快死光了,總不能一個主持大局的納蘭家的人都沒有。但是,”沈夢沉輕輕道,“需要你,不代表不能殺你啊。”
納蘭遷嘴角的灰血流得更急,心底空茫茫一片,意識、靈魂、**,都已經脫離了先前的痛苦,渾渾噩噩中只是想沉睡,他卻不肯睡,死死咬緊下唇,藉助那點疼痛的刺激,勉強抬頭盯著他。
“你總是這般執著,從來都是。”沈夢沉笑了,他笑起來,那種媚而潛藏的氣韻便沒了,反而奇異地有種真純的味道,“我正是因為這點,要殺你。”
“我不能任你一步步握有權力,在冀北的羽翼下成長。因為我也沒有把握,你體內的邪惡兇殘一旦被喚醒被培植,最終會膨脹到什麼地步。你被壓抑了太久,將會反彈出怎樣的殺氣,我擔心我不能控制。我用血催醒了你這獸,卻不想有朝一日,在你羽翼豐滿後,被你反噬。”
“在能殺掉那個人的時候,必須要殺掉他,下輩子你一定要記住這句話。”沈夢沉笑意很誠懇,“不要想太多,不要不敢殺,也不要以為別人不敢殺,這世上總有人比你心狠,比你聰明。”
納蘭遷身子一軟,順著柱子慢慢滑了下去,他已經站不動,也沒有力氣再去瞪視面前這個人,他知道瞪他也沒有用,因為如果世上只有一副真正的鐵石心腸,那就是面前這個人的。
他急促地喘息,想起很早以前,就對這個人的崇敬,是的,崇敬,雖然年紀相仿,但他一直都崇敬沈夢沉。
早在王府學藝時,他的文武師傅,都對沈夢沉讚譽有加,稱他為大燕百年以來難遇的奇才,文武兼備,才智卓絕。後來漸漸有了“大燕四傑”這個說法,但他的師傅,還是最推崇沈夢沉,久而久之,他也深以為然——納蘭君讓只是身份尊崇,本性太過正直迂腐,羈絆太多;梵因是空門中人,不涉世事,再卓越,那也只能光大佛門;至於他的小弟,一生順遂,事事如意,這樣蜜水裡泡大的人,心性永難臻於巔峰,因為太順,就會對很多事不夠在意。只有沈夢沉,真正的絕情絕性,成大事者的必備天性。
雪裡白狐,這個稱號並沒有流傳天下,只是一些隱約吃過他虧的政敵,私下裡給的稱謂。雪裡白狐,隱則潛藏無蹤,動則飛掠天下,沈夢沉的出手,又豈是常人能比?
果然,他出手,便是天下。
為此可以等待很多年。
他一直認為,這隻狐狸將自己隱藏得太好,世人一直以為在高看他,其實一直在低估他,四傑他排最末,事實上,這才是真正可以顛覆一切的梟雄。
因為這份崇敬,他在很早就和沈夢沉有了接觸,並願意接受他的指點,他始終相信沈夢沉的話——納蘭遷,天意苦你,就是為了將來有一日,加倍補償你。
他在努力,他要讓自己成長到足夠被沈夢沉利用的那一日,然後再成長到可以利用沈夢沉的那一日。
然而今日他才明白。
沈夢沉。
不會給他活到可以利用白狐的那一日。
“是不是很失望?是不是很傷心?你對我如此崇敬,我卻殺了你。”沈夢沉悠悠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也是,花費了很多精力,在你心中建立了我的神一般的形象,如今不得不親手拆毀,我也很遺憾。”
這句話乍一聽入納蘭遷耳中,他漸漸不清醒的意識還沒反應過來,隨即便慢慢睜大了眼睛,“你是說……你是說……”
“我說,我培養你,在很早以前。”沈夢沉淺笑,一杯又一杯,“想要將一個人的崇敬根深蒂固的建立,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那需要長久的灌輸,逐漸的侵入,無時無地的控制。納蘭遷,你應該感到榮幸,榮幸你很早就被我選中,連你的文武師傅,都是我親自挑選,想辦法送到你身側的。”
納蘭遷瞪大眼睛,喉間發出格格的亂響,聽起來像是喉骨發生錯亂,正在重整。
然而他看著一直在喝酒的沈夢沉,眼底也有種隱秘的喜悅。
這喜悅剛剛浮上,他就看見了沈夢沉的眼光。
涼涼笑意,深深洞徹,一切伎倆,無所遁形。
他的心沉下去。
“這酒裡也有好東西,是麼?慢性成癮毒藥?你想控制我?”沈夢沉對他舉了舉酒杯,若無其事又喝了一口,“可是你忘記了,用毒,我才是祖宗。”
納蘭遷喉間發出一聲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