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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幾個就走了。從那以後他真的再也不到馬號去了。
就是這貓冬,也沒有持續多久,過了元旦,團裡來了去白音素海打葦子的任務,連隊又出發了。冰天雪地,白毛風打著旋兒地從白音素海的冰面上掃過。一人一把大釤鐮,那釤鐮的把比鋤把還長,光刀頭就有二尺半,掄起來貼著冰面掃,一掃一大片,滿世界(炎欠)拉(炎欠)拉的山響。放倒的蘆葦就用冰滑子載了,一滑子一滑子的運到指定的地點。一天,天快黑的時候,你們拖著疲憊冷透的身子回到了駐地,隊伍剛解散,老六出現在石三兒的面前,“三哥,你好嗎?”石三兒一愣,“你怎麼來了?”“連裡讓大車班拉幾車葦子回去,我想你們,跟班長說了說,就來了。”說著他把石三兒拉到了一邊,悄悄的對他說:“我給你們帶好吃的來了。”石三兒看著他凍得通紅的臉,有些感動,可還是捏著架子說:“你留著自個兒吃吧。”可老六依然燦燦地笑著,解開皮大衣的扣子,從裡面的衣袋裡掏出一包東西遞給了石三兒,“是狗肉,巴庫倫給我的,我沒捨得吃,就給你們帶來了。”石三兒接過了這包已經凍的梆硬的狗肉,眼睛酸酸的,“快進屋去吧,趕一天的路,凍壞了吧。”說著把老六領進了屋。
這年冬天,對小哥兒幾個最大的衝擊是石老二當兵走了。當石三兒接到他二哥已經當兵離開了十八團的信時,一蹦多老高,一邊跳著一邊罵,連他祖宗三代都罵到了。他流著眼淚在屋子裡轉圈,拿著腦袋撞牆,跑到野地裡瘋嚎。要不是小哥兒幾個生拉硬拽得死勸,他連自殺的心都有了。他給家裡寫信,一天三封五封的寫,他拼命地抽菸,一天一包兩包的抽。小小年紀,手指頭都燻黃了。當你舉著電報跑去找他時,他才魔怔樣的傻傻笑起來。“我要回家了!我要回家了!我終於可以回家了!”你看著他的瘋癲樣,心痛得要流血,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石老三成了你們這一群裡第一個探家的人,並且是在家裡過的春節。
探家回來的石老三,心情有了很大的好轉,雖然還是時常憂憂的打不起精神,但不再打幡兒撒潑的胡鬧了。他給你帶來了家裡的信,還有父親捎給你的書。但他帶給你的最好訊息是父親對你們的工作、生活情況有了新的看法。“你爸發火了,”石三兒說,“你爸聽了我跟他講的咱們這裡的情況後,一迭聲的說‘這怎麼行呢,這怎麼行呢,這不把孩子糟蹋了麼!’後來你爸還特地的去了一趟我家,找了我爸爸。”
“找你爸說了什麼?”你問。
“沒聽著,我爸把我給轟出來了。”
石三兒從家裡背來一面口袋的花生和大棗。“吃吧,吃吧,”他對著小哥兒幾個說,“這是我爺爺從老家捎來的,我爸誰也沒讓動,全讓我給拿來了。”
謝老轉一邊撥著花生一邊問石老三:“鼻涕蟲、厚嘴唇、王強他們怎麼樣,好麼?”
“厚嘴唇又住院了。”石三兒回。
“還是嘴的毛病?”
“除了那,還能有什麼。”
石三把他從家裡帶來的牡丹煙一人一支的散給大夥。“聽我爸說,中央現在開始搞戰備疏散了。”
“什麼叫戰備疏散?”你問。
“就是把北京的首長向外地疏散。”
“要打仗了?”老六瞪起眼睛問。
石三兒搖搖頭,說:“不知道。反正現在戰備的形勢比較緊。整個市裡都在挖地道呢,挖掘機白天黑夜的突突響。”
“是嗎?!”
你們就想,想象著什麼時間和蘇修開仗。一人一支的牡丹煙,就在老六的飼養室裡迷迷幻幻的飄。外面風正勁,裹著呼哨,在一世界的白茫裡掃。幹牛糞紅中帶藍的火焰,忽忽閃閃地在爐膛裡跳躍。已經大了一歲的你們,心兒也隨了這呼呼的火苗跳躍。
“哞——”“哞——”的牛叫聲從外面傳來。老六像聽到了警報,刷地站起來,“不好,牛又來了!”說完匆忙衝出了屋子。夥伴們疑惑,也都跟出去瞧。
寂寂的黑暗裡,皚皚白雪將天地映得亮暗分明。無數只野牛,佇在遠處的雪地裡,就像是排成散兵線等待衝鋒計程車兵,又像是黑壓壓的蘇修坦克叢集,它們向著馬號瞪著貪婪覬覦的眼睛。“哞,哞”的一聲聲嚎叫,就從那黑壓壓的牛陣裡傳來。老六告訴夥伴們,當地老百姓有個習慣,每當到了這個季節,牲口就不再由人放牧了,而是將它們撒出去,任由它們冰天雪地裡去自由的覓食,等到了來年的春天,在騎了馬去找,找到了就把它們籪回去,繼續趕到有牧草的地方去。有那飢病交加的羸弱牲畜,不能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