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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邊打呼嚕邊冒鼻涕泡呢!”
我嚇了一跳:“你?逃課?”
餘淮一臉“憶往昔崢嶸歲月”的欠扁表情,正要說什麼,突然笑了出來。
“你別說,我倒是想起,初三時,林楊、蔣川、我、李燃……還有誰來著……反正七八個人一起逃了區模擬之後講解卷子的那一下午的課,去網咖推星際,就是星際爭霸,”他比比畫畫地解釋,很興奮,“結果被我們班主任那個滅絕師太一路順藤摸瓜追到網咖來了。哎喲,你都想象不到,林楊和李燃被擰著耳朵捉姦在……不是,抓了個現行,揪著耳朵,左手一個右手一個硬是給拖出了門,他們倆叫得跟殺豬似的。我還拿手機錄下來了,訛了他們好幾頓中午飯呢!”
他的光輝歲月讓我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咧咧嘴:“……為什麼你沒有被抓到?”
餘淮眯著眼睛,挑了挑眉,嘴角欠扁地揚起。
“嘿嘿,還用問?小爺我跑得快呀!跑之前,還是我趁亂把林楊推到滅絕師太手裡的呢……”
最後一堂課是張峰的數學。五點鐘放學後就是家長會。
現在距離下課還有十五分鐘,門外人聲鼎沸,很多家長已經到了門口,正透過門玻璃向裡面張望。
我忽然變得很煩躁。
人生中第一次發現家長會是這麼討厭的東西。一直以來我既不是閃閃發光的尖子生,也不是一提到找家長和家長會就急著回家穿好棉褲準備捱打的差生。家長會對我來說,就是下午放半天假,很美好的。
反正老師的點名表揚和批評,基本上都不會落到我腦袋上。從爸爸媽媽那裡得到的資訊,不過就是:“你們老師說了,你們班有同學最近特別沉迷網咖,你自己注意點兒,離那些同學遠點兒。”
相比之下倒是有不少同學不喜歡放這半天假,自始至終徘徊在教室門外走廊前後,從班級門玻璃往裡面張望,甚至會在散會後湊近被一群家長包圍的老師,聽到些隻言片語,用第一手訊息當第二天的談資。
我小學時,似乎就是透過這種方式得知了老師們的“兩面三刀”——嚇唬我們說如果不響應學校號召捐獻廢舊報紙和易拉罐就如何如何,面對家長的請求,卻笑臉盈盈地說捐點兒就成了,都是學校領導強迫的,意思意思就行,反正最重要的是學習啊學習……
但是從初中開始,家長會就基本上再也不談什麼班級衛生、集體榮譽、課堂紀律一類的問題了。主題只有一個:成績。曾經我也不怎麼害怕,好歹也是前十名裡面的,沒考過第一,也無所謂進步退步。
然而現在不一樣了,就是不一樣了。
我的躁動不安也影響到了餘淮。他用胳膊肘推推我:“你沒事兒吧?五秒鐘看一次門玻璃。”
我乾笑:“就是覺得有點兒吵,都……都影響我聽課了。”
後半句換來了餘淮結結實實鄙視的目光。
胡說八道是要付出代價的。話剛剛說完,手機振動。
忘了說,我爸給我買了一部不錯的手機。可是我也就高興了那麼幾天,很小心地給它貼膜,每次用完了之後都會小心地放回絨布手機套裡面——過了一個星期,就開始隨手亂放了,磕磕碰碰也不怎麼在意。
當時餘淮看到我這種行為,突然前言不搭後語地說:“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你看看你……”
我問他什麼意思,他直搖頭,繼續感慨著一些我完全聽不明白的話。
拿出手機解鎖,是爸爸的簡訊。估計他已經到門口了吧。
我點選“檢視”,然後愣在當下。
“耿耿,省里黨代會延時,走不開,我讓你齊阿姨代我去開家長會了。”
估計是我臉色不大對,餘淮湊過來問:“怎麼了?”
木已成舟,都這時候了,再抗議已經沒有用了。可我還是很不甘心地回覆了一條:“那我媽也沒空嗎?”
我爸也很快回了:“我是先問她的,她說也開會。”
那一刻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我攥著書桌裡面的成績單,第一次憤恨自己為什麼只考了這麼點兒分。
丟人。
這時候我才明白,和我爸媽鬧再多彆扭,有再多隔閡,他們也是我最親的人,是可以把爛到家的成績曬到他們面前去也不覺得有什麼難堪的人。
誰也替代不了。
可是他們隨隨便便因為某幾個也不一定非開不可的會議,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
情緒翻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