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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月了,今天我下定決心丟了它,可當真的丟掉了,我又捨不得,想撿回來……”
“詩?”她一愣,“什麼詩?”
簡依人望著他,輕聲道:“世文壽宴後,我聽說你要去石城,我於巳時趕到城郊的暮遠亭,但你已經離開了。我只在亭外的地上依稀看到一闋詞,我不知道它是誰寫的,但我寧願相信那闋詞是你留給我得。
於是我就一邊傻乎乎抹去了字跡,卻又把那闋詞牢牢地記在心裡,更把它繡在手帕上,每次我心中悽苦得快要絕望時,我就看看那闋詞,好像這樣就可以讓我得心活著。“
他始終專注地望著她,望著她嘴角每一次牽扯,望著她眉心的堆蹙和眼角的閃爍,像個最忠誠的聽者,任由她絮絮叨叨地傾吐著壓抑了十個月得鬱結,唯有那隻和她緊緊交握的手洩露了他此時此刻內心的波瀾起伏。
“彼岸幽蘭,有香盈畔。
魂歸伊人,燈火闌珊。
此情未待成追憶,縱使回首也闌珊,
嘆,嘆,嘆。“
這精短的三十三個字,從他口中一唱三嘆地吟頌出來,帶著幽幽的遺憾和能穿透人心的傷感,讓她的睫毛一顫,眼眶又滾落一串淚珠。
“你心中是有我的,是嗎?”簡依人緊緊抓著他的手,焦急地望著他的臉,懇切地想得到一個回答,彷彿她這一生就只為了等待他這一句回答,彷彿只要他回答出那個答案,她便死也無憾。
朱世弘握著她的手沒有鬆開,另一隻手則輕輕撫摸她的臉頰,雖是笑著,卻有說不出來的苦澀,“你要做世文的妻了,這個答案……重要嗎?”
她吸了吸鼻子,堅定地點頭,“重要。”
他依舊笑著,目光憐惜且無奈,像是看到一個倔強而幼稚的孩子在拼命索討根本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有你。”
嘴唇張闔,他直說了再簡單不過的兩個字,但這兩個字卻像一道陽光,讓她本來暗淡灰敗的臉色一下子就燦爛了起來,整個人都光彩動人得彷彿可以照亮周圍的一切。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滿足了。”
見她掀開被子要下床,他連忙抓住她的胳膊,急問:“你要做什麼?”
“我要走了,四殿下剛才說了,你最近有很多麻煩,如果讓人知道我掉進湖裡還住到你的寢宮,肯定會給你惹麻煩的。”她看著身上已經換過的衣服,“我今晚本來說要去承恩宮和容妃住的,但我現在這樣子是不能見到她了,只好找藉口先瞞過去……”
倏地,朱世弘從後面抱住她,唇角緊緊貼著她的鬢髮,“你不想問我,為什麼不和世文爭你嗎?”
簡依人一頓,眼睫又垂下去,“就算我問了也沒有意義,你不爭……我也不能逼你。”
他豈會聽不出她聲音裡的幽怨,但他只能嘆口氣柔聲道:“我不爭,是因為世文自小身體就不好,我不想傷他的心。他從小到大,沒有像喜歡你這樣投入地去喜歡別的女孩子,也沒去爭過什麼東西。他……時日不多,我這個做兄長的不能親手送他入黃泉。”
她一驚,“世文的身體有那麼差嗎?”
“嗯,他出生之後身體就一直很弱,太醫診斷過,說他可能活不過十八歲,如今他已經快十六歲了……我們誰都不知道他還能留下多久。”
簡依人咬著唇,從沒有想過,那個一天到晚對著自己燦爛微笑的男孩子,竟然距離死亡如此地近。既然如此,又有誰能忍心傷他的一片痴情?可是、可是,為什麼要拿去交換的是自己一生的幸福?
她悽苦地笑著,搖搖頭,曼聲吟道:“天意難違,情不能負。此生已死,再無歸途。願化作東風隨雲去,月宮亦有斷腸苦。”她轉過身,撫摸著他的眉心皺痕,含著淚,一字字念出,“輸,輸,輸……”
窗外有杜鵑鳴叫,寒風蕭蕭,襯得屋內外一片悲涼。她靠近他懷中,再沒有力氣多說一個字了。
一盞燭火被窗外透進的寒風打滅,但朱世弘低沉自齒間逸出的聲音,卻透出一絲堅決——
“不,現在言輸,為時尚早。”
第6章(1)
一年後——
蔚然湖上微風徐徐,正開得濃豔的荷花真應了那句詩——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湖上一艘小船分花撥葉地緩緩前行,船上有名宮裝麗人正引導著方向,同時挽起寬大的袖口,露出纖纖玉臂,從眾多的花葉之中選取最美麗的那一枝,輕輕折下放到船頭。
岸邊,一張石桌的兩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