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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色一變,打了個寒顫,心道:“這難道是傳說中的桃花神煞陣法嗎?”不敢駕雲,仰首道:“三位大神既是要見星君,擺這陣勢幹什麼?何不按規矩來?”
雲氣一湧,左中右各捲起一座雲山,每座雲山裡戰旗獵獵飛揚,旗恬下各有一千神兵,皆是丈六巨漢,頭纏黃包巾,身披獸皮戰袍,甲胃鮮明,刀槍耀眼。
三尊天神立在雲頭,俯首盯著她,左邊那神抵“靈衣兮被被,玉佩兮陸離;乘龍兮轔轔,高馳兮沖天。”身高十丈,長鬚過腹,迎風飄拂,雙目如燈籠,幾乎要噴出火來。這就是三清天命運之神大司命神君。
大司命右邊雲頭,也立著一尊八九丈高的天神,“駕龍籍兮乘雷,載雲旗兮委蛇;青雲衣兮白霓裳,舉長矢兮射天狼。”雲衣金甲,手持九弧神弓,周身纏繞金蛇,射出百丈金光,正是日光神東君。又號少陽神君。
東君右邊,是他的神妃雲中君,丈六玉體,貌似少女,神情天真爛漫,麗質天成,美秀至極,不亞於嫦娥。屈原有詩讚道:“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靈連蜷兮既留,爛昭昭兮未央。”真是光彩照人。
雲中君道:“嫦娥,星君為何不出。”
嫦娥道:“星君閉關,己有一年,不知何日出關。廣寒宮大小事體,由小仙掌管。”
雲中君嘆道:“你管得了嗎?”
大司命怒吼道:“你這賤婢,吾兒何在?”
嫦娥硬著頭皮道:“令郎遭奸人暗算,己經,己經死了……”
大司命暴喝道:“奸人暗算?不是你嗎?把吾兒屍體交出!爾等後輩小神,自穿琵琶骨,聽吾發落。”
嫦娥道:“老前輩,你這樣處置,不太公正……”
“本神告訴你什麼叫做公正。”東君插話道,隨手取來一蛇,搭在弓上,嗖地一箭,嫦娥身邊一個侍女叫了一聲,當即全身然燒,片刻化為焦炭。
那條金蛇穿體之後,又閃電般游回東君身邊。
嫦娥知道這些古神不可理喻,對左右道:“咱們回去。”
雲中君道:“嫦娥,這事你應付不來的。給你半個時辰,速去叫醒星君吧。時辰一到,如不降服,就要發動桃花神煞陣。那時玉石俱焚,後悔也來不及了。”
嫦娥與三神對答情形,寶玉聽得清清楚楚,也看得清楚楚。心道大司命有喪子之痛,這樣表現不算過份。雖然有點糊塗。
等嫦娥進宮,寶玉道:“老婆受驚了。你回殿休息吧,這事交給為夫了。”
嫦娥道:“這幾個老前輩太不講理。還說等半個時辰,就殺進來哩!”
吳剛道:“他們以為廣寒宮那麼好破?就來試試好了。”
寶玉道:“廣寒宮有什麼厲害陣法?”
吳剛道:“是三光陣。此陣是太陰星君用先天太陰清氣,按日、月、星三光,立日、月、北斗七星神旗,陣法發動,三光所凝雲氣可以護住方圓百里,一蚊一蠅也別想飛入,管教他勞而無功。”
寶玉笑道:“陣是好陣,不過純是防禦。不是解決問題之道。他這次走了,下次再來,這次是大張旗鼓,下次偷偷摸摸,又怎麼辦?”
吳剛一呆,道:“他們佈下桃花神煞陣,不是我們可以抵擋的。”
寶玉道:“什麼叫桃花神煞陣?”
吳剛道:“小神只知桃花神煞是天衝地擊之煞,極為兇惡殘忍,其他就不知道了。聽說大司命神宮有一處咸池殿,長年懸張著這套陣法,會自動捕捉神、人中的窮兇極惡之徒,取其厲魄……”
風伯道:“錯了,不是窮兇極惡,而是淫冶放浪之徒。老夫與大司命交往過,對此略知一二。這陣法鋪開如網,有三萬六千個網眼,每個網眼懸一骷髏,內裝桃花飛血劍。這些骷髏,都是前生極其淫慾的生物以及犯了色戒的仙、神。我道門認為‘萬惡淫為惡,’不管什麼神統修道,首先破淫慾一關。而桃花陣卻偏要挑動人的情慾,慾望一動,與神煞相應,立被飛血劍穿心勾魂,實是厲害不過。”
寶玉道:“聽上去有點旁門左道的意思。”
風伯正色道:“我等古神,是感天地萬物而生,自然而具神力,又追求更大的神力。我等唯力是求,不尚虛榮,什麼方法可以最直接、最有效、最簡單地提取力量,打擊對手,就用什麼方法。同樣一套桃花神煞陣。若是老君門人使出,那骷髏也許會戴上黃金面具,那血劍也許會發出金光,好像多麼正大光似的,其實功效相同。而他們偏自稱是什麼玄門正宗,貶我等為巫術、旁門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