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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到皇宮門三丈時,觀滄海覺察身旁的容止忽然停下腳步,扭頭問道:“怎麼了?”怎麼不走了?
容止長長的睫毛上凝著幾粒細小的冰珠,他微微斂眸,輕聲道:“無事。”
倘若,他是說倘若,倘若楚玉真的有什麼不測,他不介意拿整個北魏皇宮來陪葬。
這是最壞的情形。殺光皇族中人,對他有百害而無一利,現在他雖說掌控著很大的力量,但並不是整個北魏都受他控制,一旦最高統治者崩塌,必然會發生內亂和爭奪。
自然,對他而言,和平奪取與武力征服的區別,不過是少些心力和流血的距離罷了,並無太大的不同,可是此時此刻,容止衷心地希望不要讓他用到最後的手段。
他心腸冷酷,縱然滿目山河遍地血,也不能動搖他分毫,但他不願意其中有楚玉的血。
來到大門緊閉的皇宮前,兩人停下腳步,容止微微仰起頭,語意幽冷:“開門。”
話音未落,隨即有兩排軍士合力抱起粗大的圓木,一齊撞開大門。
“哐”的一聲巨響,高大的宮門向兩側分開,北風捲地而起,吹得枯草簌簌作響,夾帶著凜冽的雪片,搶在容止之前撲門而入!
二百七十一章 意外的血紅
記得最初來到洛陽的時候,也是在像現在一般的冬日。
靜靜地依靠在窗邊,楚玉悠閒凝望從天空中飄落的白雪。
雪片很大也很輕,好像天上雪白的羽毛,紛紛揚揚地落入人間。
不知道容止現在如何?是否已經達成了他的願望,她派遣去探聽訊息的人現在還沒回來,兩千裡的距離實在是不方便。
要是有電話就好了,一通電話就能解決問題。
楚玉想得有趣,忍不住露出微笑。
回到洛陽已經有一段日子,頭些天想起容止時,還會有些難過,但漸漸地,心中只剩下一片空靈安寧,就如她現在一般。
在室內弄個溫室養養花種種草,偶爾研究一下廚藝,看看古代的詩文筆記,排遣寂寞的方法有很多,有時候專心起來,便想不起容止了。
其實思念並不是一件太痛苦的事,只要確定他安好,遠遠地想著,自己也能有不少的樂趣。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有人匆忙闖入,打破這一方小天地的靜瑟,楚玉訝然看去,卻見是家中姓陳的管家。
陳管家姓陳名白,他們幾年前頭次來洛陽的時候,準備去市場上挑幾個僕人,結果便看到了在人販子手上的陳白,桓遠見他氣質不同常人,便上前問了幾句,得知他本是南朝人,因家中經商破產,一個人背井離鄉來到北魏,幾經周折淪落至此。
因為來自同一個地方,又兼其談吐不俗,桓遠起了愛惜之意,便買下陳白來,讓他負責家中的雜事。那時候陳白才不過二十四五歲,年歲雖然不大。為人卻極為沉穩忠厚,行事亦是頗有章法手段,沒幾天功夫將家中的大小事務處理得井井有條,省了桓遠不少辛苦。
雖然陳白很能幹,但卻從來不顯鋒芒,平時沒事的時候,他往往是沉默而低調的,有時候楚玉甚至會忘記他的存在。
陳白闖入院子裡。目光一掃看見楚玉,連忙快步走來。他腳步如風,行動間透著挺拔傲然之意,不再是幾年來一直微微低頭地謙恭態度,而他面上神情緊繃嚴肅,與往日和氣低調截然不同,平凡相貌裡生生破開幾分剛毅英氣。作為管家,平常他是極少來此的,有什麼事,也是先請人通報,從未如此失禮過。
在楚玉驚訝的目光中。陳白走到窗前,欠身一禮,道:“在下有十萬火急之事稟報。”
他神情大改,語調神情亦是變得堅毅剛健,即便楚玉心神還未完全迴歸,也輕易覺察出了反常:“什麼事?”
陳白三言兩語,便將自己的身份來歷,潛伏目的說了個分明清楚。他直視楚玉,擲地有聲道:“在下本不應自承身份,但近日洛陽情形疑雲重重,兩日前洛陽城附近無端出現流寇搶劫行人,駐紮本地計程車兵被調派離開,公子安排的人手今日忽然大半不知所蹤,而負責傳遞信件的信使也遲了一日未歸,在下身負公子囑託,唯恐生出變化,請您隨我一道。前往安全之地暫避一二。”
容止說過,隱藏身份只是其次,一旦出現什麼意料之外地變故,保全楚玉的安危才是第一位。陳白雖然不能知道平城是否出了什麼事。但眼下地情勢。確實是讓他嗅出來些許危險的味道,為了取得楚玉的配合。他索性坦承一切,否則一時之間,他很難找到理由和藉口騙楚玉跟著他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