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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歡,再無可戀。
她飲下毒藥,看著籠中的我,憐惜,不捨,於是將毒從口中渡過。我是情願陪她。但我只希望獨自飲鴆,我要她活。
當我從某家商場前景觀噴泉裡被保衛拖出去暴打一頓後,神智才清醒了幾分。
我覺出不對,迅速叫車到遷延巷。
司機萬分嫌棄又不好拒載。等我說加倍付錢,便飛一樣在夜色裡行駛。
巷子裡一如往日寂靜。
我摸黑三步並作兩步地上樓。門安安穩穩鎖著。我想這會兒任晴應該還沒有下班。
像平時一樣掏出鐵絲,在鎖眼輕捅,清脆的咔噠聲。門開了。
我不知,竟然晚到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 話我知如此可算愛否?
☆、花凋
房門都虛掩著,洗手間裡不斷傳來水聲。
我推開洗手間的門。
慘不忍睹。
顫抖著關掉花灑的水。只是輕輕一碰,依靠冰涼的瓷磚垂首坐著的女人倒在水花裡。
空氣裡還瀰漫著血的腥氣。胸口鮮血染紅了大片。匕首刺穿的痕跡。我顫抖著揭開衣料,觸控傷處。不再有血流,已經被水泡得皺且灰白。切口像嘴唇一樣舔舐我的手指,手馬上驚戰著彈回。
我在水裡緩緩跪下,想抱著她坐起來。手指滑進她濃密的長髮,她的身子是刺骨的冰涼。我看著她閉上的眼,因為失血的寒冷而輕蹙的眉頭。傍晚時還依偎在我懷裡的鮮活生命。現在竟然這樣。
我從沒想過這樣,因為自己的沒用害了她。
我已經竭盡全力控制,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我以為自己的談判足夠理智清晰,足夠打動人心。況且那個人,他畢竟是我堂弟。我以為自己對於他足夠了解,知道他不會果斷到立刻下令殺死一個為自己賣命的人。
我心裡只有南楠,為了她我可以不惜一切做任何事。甚至不惜利用任晴的感情。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可以做惡到如此地步,從來沒想過在我和南楠的這段關係上再揹負一條人命。
真的。從來沒有想過會變成這樣。
任晴,任晴。
我好像還聞到她被水浸透了的衣襟飄出晚香玉。我拼命用手抹去她的眉頭,吻她被水打溼的沒有溫度的唇,握她攤在水裡僵硬的手。
而後我終於想到什麼,瘋了一般進入裡間,翻箱倒櫃,試圖找到一點支援自己判斷的證據。沒有一點“失憶”的渣滓留下來。
我徹底失去理智,把指紋佈滿整個房間,破壞了任何可能留存的蛛絲馬跡。直到被三個警察摁住。
“樂姐,”
樊周遊顫顫地叫我。聲音好像透過厚重的棉被。
我夢遊一樣被拖拽著。手銬貼近肌膚的一刻狠狠地咬下。於是我費力擺脫,腕子就被金屬的齧齒擦磨。
樓道里手電光明晃晃的,虛掩的門後是一戶戶驚恐的興奮的嗜血的看客的面孔。我忽然好像回到在軍隊和劉靜怡被抓的夜晚。使不出的力氣被縮在小小的鐐銬裡。但我心裡已經空落落,好像只要輕輕抽去一口氣,我就萬劫不復。
那晚異常混亂。出動了三輛車的警力,在狹小幽暗的房間裡,人仰馬翻。
當我被身高馬大的同事押出遷延巷的小房子,眼前的景象好像海綿被水泡開,閃爍的車燈耀花了眼,逼仄的樓房之間一線夜空,高不可攀。
警車一路疾馳轉出狹小的巷道,轉向空蕩蕩的高架橋。我眼前開闊的場景漸漸模糊起來。寂靜的夜空裡,可以聽到胸口的跳動,也只能聽到胸口的跳動。擂鼓一樣,咚,咚,咚。忽然的,天旋地轉。
我真的感到害怕了。在瘋狂的庇護下,可以不必那麼辛苦偽裝。從前我既要瘋又要維持一絲清明。但現在,真是太累了。我這樣刻薄自己,這樣害了對我心存不忍的任晴,知道了什麼,卻根本無力迴天。我想自己愛得這樣辛苦,跌跌撞撞,頭破血流,又帶給南楠什麼好麼。
不要睜開眼,不要看清眼前。我寧肯置身馬賽克的世界裡,什麼都不要知道,不要問,也不要回答。
不要,不要。不要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讓我沉在失憶的夢裡,浸在回憶的毒裡,不再妄圖以一己之軀改變什麼,縮在無知無覺的殼裡,遠離這個蝕人性命和靈魂的世界。
我是被水嗆醒。醒來的時候渾身溼透。是我熟悉的警局二樓盡頭的洗手間。水直衝在我臉上,睜不開眼。我下巴被人拖住,水就噴進鼻腔,喉管。水裡帶著橡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