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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英雄落難之際,彼此言談,猶不減伏櫪之志。
卻說黃晴川向雲芃之墓致祭完畢,其時已然入暮,天寒欲雪,便在雲府宿了一夜。翌晨遂向雲萊請辭。雲萊親自送行,送離青旗鎮十數里仍不忍分袂。
黃晴川道:“雲大哥,我殺了你弟弟,心中很內疚。”
雲萊道:“是雲芃自己一手鑄成大錯,與他人無尤。”
黃晴川道:“雲大哥身上有股英雄氣概,能結識雲大哥,是小妹的榮幸。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雲大哥已送了十多里路,你我也該在此揮別了。”
雲萊道:“黃姑娘叫我一聲‘雲大哥’,我真有說不出的高興。雖知我比你長了一輩,但有了這一句,你我的距離就大大縮短了。我有東西想送給你。”
黃晴川有點訝然:“是什麼?”
雲萊從袖間取出兩件小東西,遞到黃晴川面前,竟是一對用桃核雕成的鴛鴦!
“太巧了!世上怎有這樣巧合的事?”黃晴川瞪大了眼睛。
孰知雲萊竟一臉平和之色,道:“不,這不是巧合!”雲萊提起她的手,將木鴛鴦放進她手心,“當年,我和殷宜中都想討得秀枝的歡心,各自做了件小禮物送她。誰料我倆做的都是鴛鴦!但手藝相較,我落敗了。我滿以為用桃核雕刻,已是巧奪天工,不想殷宜中竟能以冰塊來雕刻,而且用的不是刻刀,而是劍!”
“殷宜中確實神乎其技。”黃晴川瞧見雲萊有所錯愕,便解釋道,“昨天你到來之前,殷宜中在我面前示範了一次用劍雕刻。僅僅一眨眼工夫,就雕成一對活靈活現的冰鴛鴦。他想用冰鴛鴦來喚回我丟失的記憶。”
雲萊道:“這事我知道。不只是冰鴛鴦,連同石壁上的詩我也看到了。所以我之前才說‘不是巧合’。雖然我技不如他,但這對桃核鴛鴦你一定要收下。”
黃晴川拿起那對鴛鴦仔細端詳,卻見除了材料不同以外,雕工與殷宜中的簡直不相伯仲。可是她擔心雲萊會對自己有所誤會,將鴛鴦遞迴給他。
“怎麼了?嫌我雕工粗拙麼?”雲萊對她的舉措甚為悻然。
黃晴川道:“雲大哥,我沒有嫌你雕工不好,只是……我不想你有別的想法……”
雲萊頓然明瞭,微笑道:“傻姑娘,剛才不是說了麼?我可是你的長輩,哪會有非分之想?實不相瞞,當年秀枝收下了殷宜中的冰鴛鴦,而拒絕了我的桃核鴛鴦,我一直耿耿於懷。直到現在,我仍想親自再將這對鴛鴦送到她手上。可惜伊人已歿,此舉盡然成空。後來見到黃姑娘,我便想到要將鴛鴦轉送於你,當是了卻一樁心事,並無其它意思!”
黃晴川皺眉道:“可是……它畢竟不屬於我,我又怎能收下呢?”
雲萊轉過視線望向遠方,徐徐說道:“如果不送給你,也許我會將它扔掉,不打算再儲存下去。你和秀枝長得這般相似,和她定然有著淵源。所以我覺得,你是世上唯一可以收下這份禮物的人!”
黃晴川暗知若然拒絕雲萊,他必定十分難過。幾經權衡後只好欣然收下。
雲萊吹起清亮的竹簫曲,像是在說:我不送了,路上保重!
黃晴川聽著這簫聲,心情更加沉重,但她不能回頭,因為她心裡清楚:偌大一個“情”字,哪是說忘卻就能忘卻!
雪很深,馬兒跑沒一會兒就累得氣喘吁吁。不只是馬,黃晴川也累了——不是身體覺得累,而是心覺得累。她一直在想:自己該回甄田古鎮,還是回西順鏢局?回西順鏢局,這本是她的初衷,反正已清楚畫軸的去向,全然可以回去交差。但芳草妹妹下落不明,一天沒找到她,一天也不得安心;此外,當天在山頭襲擊鏢局車駕的人是誰派來的,至今仍撲朔迷離,而且這段日子以來的所見所聞表明,清廷已盯上西順鏢局,隨時會對西順鏢局動手。徐康說過,腥風寨和鏢局之間有一條看不見的紐帶連繫著,回到殷宜中身邊,或許能瞭解更多的事情。可一想到林路遙這個可怕的人,就不禁心中一寒。她害怕那雙老在盯住自己且不懷好意的眼睛。
第十回:識得殷勤解花語,無從逗樂類蠅營(一)
“嗚兒喂——
倏然一夜入冬寒,四野茫茫行路難。
妹子緣何孤獨客,踉蹌形跡到雲端!
依呀哎呀喂——”
是誰清亮的歌聲,在蒼茫的大地上繚繞?好一首悅耳動聽的《竹枝詞》!黃晴川抬頭張望,只得一臉訝然:四周哪有人影?還不是皤然一片!
“喂——有人嗎?”
她的話音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