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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 me。”然後自己帶上了門。
李天然目送著汽車紅色尾燈在揚起的灰土中消失,進了大門。中學就訂婚?他不自覺地嘆了口氣,自己不也是二十歲就成家了?師妹不才十八?不就差不多是這個年紀?他還沒進辦公室,金士貽就邊穿著黑呢大衣邊出了房間;“走吧。”二人在西口叫了兩部洋車。
街上的鋪子早都上了燈。路人還不少,車子也很擠,尤其碰上電車有人上下。他們那兩部洋車一前一後,慢慢穿過了鐵獅子衚衕,順著皇城根奔西。
才上了新街口,兩部車都慢了下來。前頭亂成一片,喇叭聲,招呼聲,叫罵聲,好幾個警察指揮交通也不管用。金士貽在前邊車上回頭大喊;“這兒下!過不去!”
北大街上塞滿了車,走道上全是人,都是沒事來看熱鬧的。進了板橋頭條,也不見好,只是人沒那麼雜了,可是一個個馬弁,衛兵,聽差,車伕,跟班,一批批拜壽聽戲的,還是把這條衚衕給擠得滿滿的。
路燈全亮著。李天然老遠就瞧見卓府那硃紅大門上掛滿了彩燈;“可真夠氣派。”
“等你進去看看。這是以前的昆王府。七進院子,還有大花園兒。卓老太爺甲午那年接過來的,又花了二十幾萬兩銀子在上頭……”他們還沒上大門石階,已經有位認得金士貽的知賓過來招呼了,引著二人進了院子,接過了他們的大衣,給了張收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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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卓府堂會(3)
“壽堂在二院。我早上行過禮了……”金士貽四處張望;“你怎麼樣?”
“還得磕頭?”
“可以不必……人這麼多。不在乎你一個。你也不認識,反正壽禮上頭有你的片子……”他讓著一個個客人往裡頭走;“戲臺搭在三院兒,下午四點就開始了。你要是喜歡聽戲,可就別錯過……有言菊朋的《擊鼓罵曹》,還有全本兒《龍鳳呈祥》……張君秋,馬連良,程硯秋,楊小樓,郝壽臣,李多奎兒他們全來了……”有人跟他招呼,他搖了搖手;“本來還有梅老闆兒餘老闆兒的《打漁殺家》,可惜兩位都不在北平……”他住了腳,跟一對夫婦握手。李天然在旁邊等著。
“對不住,有些人就不介紹了……你是打算跟著我走,還是自個兒去逛?”
“我看你去忙你的,我逛我的吧。”
“成,就這麼辦……哦,流水席設在東院兒……還有,花園兒裡頭有洋樂隊……”又有個人手拉著一位少婦在喊他。金士貽招了下手,轉頭說,“那我就不管你啦。”
李天然慢慢擠進了二院。到處掛著壽幛。正房前頭,迴廊下面,院子裡邊,站滿了拜壽的。有的等著進去,有的剛出來。有的在那兒湊熱鬧。聲音又雜又吵。什麼打扮都有。長袍,皮統,軍裝,西裝,和服,旗衫,露肩,還有幾位全身燕尾服。他一個也不認識,也不知道該先去哪兒。好幾個小孩兒在人群裡頭鑽來鑽去。三院鑼鼓聲陣陣傳了過來。
“李先生!”
李天然覺得非常意外,回頭;“啊,羅便丞!”
羅便丞那一頭棕色捲髮,招引了不少眼光。他躲過好幾個人,上來握手;“李天然,李白的李,天然的天,天然的然。”
“你的北平話有點兒味道了。”
“吃了沒有?”
李天然搖搖頭。
“你知道還有盤餐嗎?流水席我去看了,擠不上去,十幾張大圓桌都坐得滿滿的,還有人在外邊等……我看去吃點外國玩意兒吧。”
“外國玩意兒?”李天然大笑;“由你來說,應該是你們家的玩意兒。”
兩個人身材差不多,都高過四周的人半個頭,很引人注意。他們順著迴廊,繞過一堆堆賓客,進了三院。裡頭黑壓壓一片,不光是上頭搭著棚,臺前坐滿了一排排聽戲的。好幾位胸前別朵紅花的招待正忙著穿來穿去,給剛進來的人找位子。正屋幾間房的隔扇全給拆下來了,裡邊坐著聽的大半是女賓。李天然不是那麼懂戲,可是也聽出來正在唱《武家坡》。
“中國還有太多事兒我搞不懂,京戲是其中之一。”
李天然在人群中偏頭看了他一眼;“你太謙虛了。”羅便丞哈哈大笑,立刻發現有人瞪他,才壓低了聲音;“該罵。”
盤餐設在大花園。羅便丞帶著他從四院一道門進去。
李天然一進園子就感到這是另一個世界。而且跨了一個時代。
花園總有好幾畝地。北頭有座小樓。沿著圍牆還有長廊。全都掛著燈籠,還吊著一串串彩色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