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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穆寒江年紀漸長,便相繼搬出了東宮。
“阿珩,改日與我一同入宮試試便知。”謝昀泓聞言斂了笑,似是不願再提及,最後還是咬了薄唇,“真不知這京中貴女的教養都拋到何處去了,真真面目可憎,面目可憎!”
穆寒江在一邊快速抄著策論,聽及他們說到這個,忙抬頭補上一句,“今日一位貴女的絲絹直直落到了阿泓的頭頂,香味真是太襲人了,至今我的鼻子還覺得癢!”
謝昀泓面帶慍怒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要抄策論嗎?再不寫我就收回了!”
穆寒江嘀咕了兩句,“今早若不是我幫你擋著,你進得了宮門?”見謝昀泓臉色不善,連忙低下頭奮筆疾書。
不知何時起,京中便流傳著“君如雲下水中影,拈花一笑萬山橫”此句,說的便是謝昀泓。而因謝昀泓每日都會自朱雀大街進宮,所以總有無數女子清晨便候在路旁,只為一睹謝郎風采。有時京中貴女每每不能自持,常將絲絹繡品紛紛擲向馬車。
此般盛況已是京中一絕,引路人稱道。
“阿寧今早還在問我,說阿泓是否又會延遲入宮。”說完還很是認真地看著謝昀泓,等著答案。謝昀泓心知他是在調笑自己,但奈何自己確實時常因為這個原因而遲到,於是沒法反駁,只能悶頭看書。
顧明珩笑得開懷,陸承寧聽見他滿是愉悅的笑聲,微微側過頭看著他,最後也緩緩笑起來。一雙沉斂的眸子若有波紋緩緩盪開,如徐風拂水,清澈安然。
見鄭儒遠步入崇文館,四人一同起身行禮,面色恭敬。
放下書,鄭儒遠直接看向穆寒江,“前日佈置的策論可是作好了?”他也時常拿這個學生沒轍,兵法韜略可謂奇才,但是在學問上,真是不忍直視。
“稟師尊,策論在此。”說著將一疊宣紙呈了上去。上面的筆跡略顯凌亂,甚至多處墨跡未乾。
鄭儒遠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原文”是出自誰人之手了。看了看依然站著的穆寒江,他一臉坦然,面無愧色,目光直視毫無躲閃,只好在心裡嘆氣,但願他以後也能以這般的“氣度”多去坑殺西狄蠻子吧。
於是將策論稿用鎮紙壓著,沒有評價。
“殿下,《通鑑》習得可明白?”鄭儒遠讓穆寒江坐下,轉而看向陸承寧問道。
陸承寧放下手中一直握著的筆,想了想站起身來點點頭。他一身太子常服,外罩了一件素色外裳,眉眼清寧地看著鄭儒遠。
“那麼殿下可有體會?”鄭儒遠滿眼慈和地看著陸承寧,很是欣慰。
陸承寧聽了他的問題,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顧明珩,見他正專注地看著自己,這才開口道,“為君之道,必先存百姓,若損百姓以奉其身,猶割股以啖腹,腹飽而身斃。若安天下,必先正身,未有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亂者。”
他的聲音帶著少年淡淡的沙啞,神色卻極為認真。說完又看向顧明珩,像是在問他“阿寧回答地可好?”
顧明珩見他的模樣,手悄悄地握住他垂在身邊的手,眼角有笑意瀉出。
鄭儒遠聽後,讚許地點了點頭,攬袖回身道,“為國為民,道之大者。大道之首,韜光養晦。十年礪一劍,出劍封喉。平日常使劍,樹敵生事,成大業所忌,不可為也。大道其次,審時度勢。大道之末,止於忍性。小不忍而亂大謀。”他站在書案後,意味深長地說道。
他此般是在教導太子,亦是在教導顧明珩。
如今濮陽顧氏日益勢大,皇上未曾打壓,甚至愈加封賞,一時間風頭無兩,躋身世家之首。後族陳郡許氏,依鳳儀而經營多年,與顧氏若二虎相爭,一時朝堂爭鬥不絕。
三公頻繁上書,勸諫皇帝廢儲,再育龍子,否則江山危矣。卻未得到皇帝的明確表態,不過現今皇上的態度與太子幼時相較而言,已是有所緩和退讓,使得朝中大臣紛紛揣測聖意。
顧明珩眸色微閃,他也心知這樣的局面對於陸承寧而言,甚為不利。
下了學,幾人自崇文館出來,陸承寧突然拉住顧明珩的袖子。顧明珩停下腳步看向他,“阿寧怎麼了?”他的語氣向來溫和,卻有著面對陸承寧時獨有的親暱。
“阿珩不要擔憂。”陸承寧抬起手,之間撫上顧明珩微上翹的眼尾,想了想開口說道。他的眉目深邃,讓人深信不疑。
“好。”顧明珩笑著道,迷然似醉,“有阿寧在,阿珩不擔心。”陸承寧看著他點了點頭,很是鄭重地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阿木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