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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狷介,你照我的吩咐行事就是了!”
汪媽媽屈膝行禮,恭敬地應了一聲“是”。
沈穆清看著母親要開始處理家務事了,就笑著起身告辭。
李氏知道閔先生的課是每天早上巳初,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橙香忙去西次間看了落地的大鐘,回來稟道:“巳初還差兩刻鐘。”
李氏忙道,“那快去,小心去遲了,總是不好。”說完,又吩咐李媽媽,“你送了姑娘去閔先生那裡。”
李媽媽是李氏身邊另一個管事媽媽,雖沒汪媽媽那樣得李氏的信任,但也算得上是李氏身邊受寵的人了。
李媽媽笑著應了,橙香去取了沈穆清的披風服侍沈穆清披上,田媽媽見了,也機靈地抱了大舍起身告辭。李氏就囑咐了田媽媽幾句“小心服侍哥兒”之類的話,沈穆清在前,大舍在後,兩拔人就魚貫著出了李氏的正房。
他們沿著抄手遊廊到了穿堂,繞過了穿堂正中的紫檁雕牙三陽開泰的插屏,迎面是五間歇山頂的敞廳,敞廳的橫楣上掛著“朝熙堂”三個斗大的鎏金黑漆匾額。匾額下面是架八扇的紫檁邊嵌雞翅木象牙山水屏風,左右偏廳由靠著粉牆放著一溜太師椅,顯得寬敞而疏朗。
出了敞廳,外面是個大院子,左右各種了一株合抱粗的參天大樹,正面是座雙簷滴水垂花門。出了垂花門,他們一個朝東,一個朝西,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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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穆清上課的地方叫做“靜順齋”。是幢三間的正屋,遍植翠竹,原是沈箴在內院的書房。閔先生來坐館後,沈箴讓人開了一個角門,又親自提了一個“貞靜柔順”的匾額,把它賞給了沈穆清做讀書之用。
靜順齋中堂掛著張孔夫子的畫像,右聯寫著“近知近仁近勇”,左聯寫著“希賢希聖希天”。畫像下一張鼓牙西番花紋的黑漆四方桌,放著筆墨紙硯和兩壘書。方桌左右各放一張黑漆雲石心太師椅,椅下放著蹋腳。
那是閔先生講課的地方。
西次間是靠牆擺著書架,滿滿都是書。
東次間和堂屋中間放著張四扇的寒梅凌放的堆紗畫屏風,屏風後面一張黑漆書案,案上放著文房四寶,案後一張太師椅,放著大紅色妝花緞坐墊。那裡是沈穆清聽課的地方。
她們到的時候,閔先生還沒有來。
沈穆清在錦繡的服侍下脫了披風,坐到了堆紗畫屏風後面書案前的太師椅上,落梅望了望東次間臨窗大炕條几上的自鳴鐘:“姑娘,巳時還差一刻鐘!”
既然時間還早,沈穆清拿起了書案上的《論語》,開始複習這幾天所講的內容。
說起來,這位閔先生還真是個非常有個性的人。
他單名一個“巒”,字別山,出身於那個在本朝出了二十四位舉人,十七位進士,六位解元,兩位探花,一位榜眼,兩位狀元的舟山閔氏——據說,他們家的祠堂前的牌坊延綿幾十裡,是浙江一景。
到了沈家後,閔先生從《三字經》開始給沈穆清啟蒙,按照沈箴的要求給她講《婦誡》、《女訓》、《女內訓》、《孝經》,除了《三字經》和《教孝》他曾經引經據典地給她好好地講了講,那《婦誡》、《女訓》、《女內訓》卻只是照本宣科地讀了一遍。反而常常不務正業,藉著指點沈穆清寫字的機會找沈箴討沈家歷代收藏名家畫作讓沈穆清臨摩,告訴她畫畫。其中他又最是推崇揚補之的梅花,而沈穆清卻獨愛邊鸞徐熙之流的牡丹,閔先生看了,也不勉強,總是笑沈穆清:“終是大官富貴之家,愛熱鬧……”
又教沈穆清音律。先教琴,沈穆清很認真地學,但始終無法把宮商角徽羽與哆來咪發嗦聯絡起來,閔先生越講她越糊塗;閔先生無奈,換教蕭。她人小,肺活量不夠,嗚嗚咽咽,找不到調,聽了讓人難受;又換琵琶,幾年下來,現在彈幾曲小調是不成問題了。
他還教沈穆清唱小曲,這個沈穆清最感興趣,可沒教兩天,就被李氏知道了,當然也就沒有了下文。
這其中,最讓閔先生滿意的,就是沈穆清的字了。
規矩端正,大小有法,錯落有致,清雅秀麗中透著瘦健俊美,閔先生讚了又贊,有一次還特意拿給沈箴看。
沈箴頗為驚訝:“只是練了五年……”
閔先生有些得意:“總有一個長處嘛!”
沈箴不由哈哈大笑,眉宇間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嘴裡卻謙虛道:“女孩子嘛,紡績縫抽,做茶打飯……琴棋書畫的,隨意學點就是。”
“世銘不要聽那王盛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