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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楊修,陳琳,劉楨,徐幹,阮瑀,應瑒,和從匈奴贖回的女詩人蔡琰,是競展才華的響應者。劉勰距建安約二百來年,他筆下的這段文壇盛事,應該是可信和準確的。
文學的發展,時代的###與安定,關係至大。東漢末年,先是黃巾起義,九州暴亂,後是董卓折騰,戰禍不已。曹操有首《蒿里》詩,“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洛陽夷為平地,中原水深火熱,一切都在毀滅敗壞之中,全在詩人筆下寫出來了。打鳴的雞都沒有了,還能詠唱的文人嘛?文學自然也陷於絕境。
曹操與建安文人(2)
農民革命雖然有其推動時代進步的作用,其破壞文明文化和毀滅社會財富的極其消極的方面,則更可怕。董卓這個軍閥,不過是一個穿上戰袍的西涼農民而已,所以,他的行動也自然帶有農民革命家的那種仇視文化知識,仇視文明進步的特點,在硝煙戰火的刀光劍影之中,文學這隻能打鳴的雞,只有噤若寒蟬,舉步維艱。
所以,建安文學得以勃興,很大程度由於曹操削平袁紹,北征烏桓,統一中原,休生養息,出現了一個安定局面的結果。如果仍同呂布,兩袁,劉關張沒完沒了的打,和我們文革期間沒完沒了的鬥一樣,除了樣板戲,就搞不出別的名堂了。加之他本人“雅愛詩章”,懂得文學規律,與只知殺人的董卓,用刀逼著大作家蔡邕出山,就是完全不同的效果了,很快,“建安之初,五言騰踴”的局面出現了。
在統治者的眼裡,這些風頭正健,名聲響亮的作家、詩人,雖形形色色,幫幫夥夥,好好壞壞,長長短短,但究其政治態度分類,無非三者,擁護皇帝者;反對皇帝者;間於其中的既不擁護,也不反對者,這其中又有擁護多些,反對少些,或反對多些,擁護少些的區分。第一類,好辦,成為俯首帖耳的御用文人,餌之以利,賞之以名,隨班唱和,裝點斯文;第二類,也好辦,言論獲罪,文字有獄,焚書坑儒,箝口結舌。不過,此兩類人加在一起,在全部知識分子中,不佔多數。
所謂“兩頭小,中間大”,就是指處於這中間狀態的這大多數,為歷來統治者最感頭疼麻煩的一撥。重了不是,輕了也不是,除了獨夫民賊,統統地殺,整個社會出現“萬馬俱喑”的局面,總是不正常的政治現象。但是,中國知識分子的憂患意識強烈,在統治者與被統治者之間,很自然地與大多數老百姓的心氣相通,若不僅止於腹誹的話,必有許多令帝王撓頭的事發生。
雖然從秦始皇起,所有殺知識分子的帝王,都會背上千秋萬代的罵名,但好像也從未見哪位放下刀子,立地成佛過,照殺不誤。曹操是文人,當然更知道文人之殺不得,但是,當他曹氏統治的安危受到威脅時,文學家的曹操,就要讓位於政治家的曹操。到這時候,他無法手軟的,於是乎,還是得訴之於殺頭這一招。所以,文人在與統治者的這場老鼠逗貓的遊戲中,輸牌是早已註定的。
曹操猜疑成性,尤其好殺,《捉放曹》裡那句“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的名言,也頗教人膽戰心驚,但一開始,對那些惹惱了他的文人,倒是儘量避免採取鐵血政策。譬如,公元198年幹掉的禰衡,他寧肯用“借刀殺人”計,也不開殺戒。
禰衡是個頗可笑的角色,他死的那年才25歲,小夥子一個,正處於青春期的躁動狀態之中。要用現代醫學觀點看,這位文學新秀,恐怕還有一點狂悖型精神方面的病徵。大概一個作家,自負其才,不如其願,長期鬱悶,必然會憋出來這股邪火。他來到許昌,以求聞達,本以為京華冠蓋,一律要向他脫帽致敬。結果,很失望,失望之後,經人唆使,無事挑事,沒碴找碴,站臺開罵,逼得統治者祭起刀來。
當代有些作家也患這種禰衡病,出道後寫出幾篇東西,立刻自我膨脹,立刻感覺失衡,立刻不知天高地厚,東南西北,立刻唁唁然如狂犬狀,連祖先爹孃一律都不認賬。文學新銳禰正平,也是如此這般的狂妄到了許都,一是他看不上大家,二是大家也看不上他,“既而無所之適,至於剌字漫滅”(《後漢書·文苑傳》),剌者,名片也,在口袋裡揣爛了,連燙金的名字也磨掉了,無人買他的賬。所以,他心理更趨變態,狂病也益發加劇了。
“是時許都新建,賢士大夫,四方來集”,阿瞞挾天子以令諸侯,逐步培植曹魏勢力。他的對立面,也就是陳寅恪所言的那些擁戴漢室、尊崇儒學計程車大夫階級,自然也要網羅人才,積蓄力量。孔融是這個營壘裡的一個馬首是瞻的人物,一直是曹操的反對派領袖,經常聚著一幫人,抨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