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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位很重要背景的文化人出面了,也就是《紅樓夢》作者曹雪芹的祖父,江寧織造曹寅,重排《長生殿》,舉行一次盛大的演出活動。
按現代話語,洪昇是康熙二十九年受的開除公職,遣返原籍的處分。康熙四十三年,與康熙有密切關係的曹寅,在南京,而不是在北京,為這位失落到極點的劇作家,某種程度上的恢復名譽。因為曹寅實際是康熙派駐南京,監察江浙一帶知識分子動靜的。因此,他的一舉一動,無不以康熙的意旨行事。顯然,這也是統治者對付知識分子的兩手,打,是一個方面,拉,也是一個方面。於是,劇作家作為上賓,邀請出席,從杭州到了南京。但是,文字獄對於文人的傷害,是從身體到心靈,無所不及的摧殘,洪昇看完戲後,不知是太高興了,還是更憂鬱了,在歸途中於烏鎮酒醉,登舟墜水,不幸身亡。
一個社會里,利益愈少,則競爭愈劇;途徑愈難,則爭奪愈甚;而明裡暗裡的衝突愈激烈,小人則愈加繁殖。於是,想透過非正常的手段,獲得正常途徑得不到的一切的小人,為達到更豐厚的回報率,手段的使用上,隨著惡的程度增高,無所不用其極的可能性,就更加大,受害者的痛苦,也就更加深了。
《長生殿》劇作家的一生,告訴我們一條真理,小人雖然難防,但卻是絕對不能不防的。我想起捷克作家伏契克在《絞刑架下的報告》的書裡,那最後一句話:“人們,你要警惕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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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菜市口(1)
北京在大變化,菜市口也在大變化,完全不是舊日模樣。曾是大清王朝斬首示眾的這處刑場遺址,已經了無蹤跡可尋。
想到那三百年間拋灑在菜市口的血,對於甚囂塵上的,幾成定論的,所謂康雍乾三代,為中國歷史上最興旺繁榮的盛世說法,很不以為然,相當不以為然。竊以為這是一些急功近利者,故作驚人語,為了討好邀寵,未免說得太過頭了的屁話而已。
那是一個冬日的小陽春,我從報上得知,琉璃廠海王村的中國書店在出售一批舊書,遂去到那裡。翻了半日,凡想買的書,定價都偏高;便宜的書,又不值得買,這樣,乘興而去,興盡而返,因為空著手,而且時間富裕,便信步往虎坊橋走去。
自打兩廣路修成以後,一年有餘,儘管有時坐車路過,匆匆一瞥,未暇細品,常以為憾。趁著雪後新霽,空氣清新,便邁開老腿,打算一步步地體味一番。俗話說“走路”,“走路”,大概只有走,安步以當車,用自己的腳問候大地,才能找到這條路的具體感覺。
真是變化萬千啊!
說老實話,走在這條極其敞亮,極其光鮮的展得特寬的新馬路上,恍若來到陌生地界。如果不是一些老字號的牌匾,一些公交車路的站名,提醒我這是原來的騾馬市大街,原來的果子巷,原來的米市衚衕等等,幾乎不敢認了。尤其,沿途不少舊房子拆掉,新房子未蓋,已經面貌全非的工地,站在那裡,難辨東西,焉知南北,舉步遲疑,不覺踟躊。
由此可見,北京市在舊城改造方面,決心之大,魄力之大,動作之大,因而,城市面貌變化也著實是非常之大。不知不覺間,明代權奸嚴嵩題寫牌匾的中藥店“西鶴年堂”四個大字,映在眼前,金碧輝煌,陽光燦爛,自然,這就是菜市口了。
菜市口,可是一個擁有特殊歷史的地段。
這可是古都一絕,京城一景,曾經是近代史上,擁有很大知名度的秋決場所。明、清兩朝都在秋季處決犯人,而且都在菜市口。清·和邦額《夜譚隨錄》:“適過菜市口,值秋決,刑人於市,阻不得進“,因而出名。但眼前煥然一新的菜市口,已是繁華喧鬧的商業區,不但沒有當日刑場肅殺的氣氛,連前些年南城的蕭條痕跡,也看不出來了。
然而,談大清朝,不能不談殺人;談殺人,不能不談菜市口。這些年來,電影,電視劇中的清宮戲,長篇小說中的清代帝王題材,用得上“氾濫成災”這句成語來形容,這也給菜市口做足了廣告。於是,這個原來矮趴趴,擁擠狹窄的丁字街,藉著秋決的血腥鏡頭,遐邇聞名,世人皆知。與英國倫敦泰晤士河口的塔橋旁的那座16世紀的監獄,成為東西方世界兩處酷刑文化的重要遺址。
我記得1949年秋天來到北京,住在國會街老北大的工字樓。有人告訴我,出宣武門,一路往南,就是當年戊戌維新六君子殉難的刑場。到達菜市口,竟無人指點得出殺場何在?而且頗訝異我的好奇。也許那時革命成功,建國在即,對於改良主義的失敗者,懶得提它,不屑提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