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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著什麼,母雪狼再清楚不過了:兩匹公雪狼雖然已不再年輕,但發情時好色的本性一點也沒有改變,只要有一匹公然背叛它,這面冰坡的主人就不可能再是它母雪狼,而是半個鼻子了。
所以母雪狼想出了這個讓半個鼻子吃掉小白狗的辦法,套用人類的術語就是“嫁禍於人”。為了讓這個想法變成事實,它必須用堅強的意志暫時抑制貪饞的本性,必須說服跟隨自己的兩匹公雪狼,讓它們也和自己一樣在這個冰雪的世界裡具有冰雪的聰明。
草原上包括雪狼在內的野獸都知道,藏獒的嗅覺是最最可怕的殺敵能力。你要是傷害了藏獒的主人和親人,或者咬死了它們看護的牛羊,你首先得想好擺脫跟蹤報復的辦法,否則你就完了。它們會循著你的足跡,襲擊你的家園,摧毀你的巢穴。更加嚴重的是,有時候藏獒的報復並不是接踵而至,而是相隔很長時間,半年,或者一年,在你把什麼都忘了,毫無戒備的時候,它會突然出現在你家的門口。你不知道它是哪裡來的藏獒,而它是知道你的,它的鼻子和記憶告訴它,你就是那個傷害了它的主人和親人或者咬死了它看護的牛羊的惡棍。所以在以往的經驗裡,雪狼得罪了藏獒以後,第一個行動就是逃離家園,走向遙遠的地方另築巢穴。
現在,母雪狼的聰明想法就要實現了。它的眼睛倏忽一閃,看到了一個移動的影子。那就是半個鼻子的母雪狼,正從山腳的雪壑裡小跑而來。
母雪狼興奮地站了起來,威脅似的鳴叫著。它覺得威脅是必要的,因為對格外兇悍的半個鼻子來說,你越是威脅它,它就越會跑過來,而如果你悄悄地不做聲,它就會疑竇橫生:“是不是陷阱的機關啊?是不是毒藥的誘餌啊?”威脅持續著,半個鼻子遠遠地看著母雪狼,嗅著空氣走了過來。
狼臊味兒越來越濃,小白狗嘎嘎充滿仇恨的吠叫越來越大了。當半個鼻子從雪丘後面突然冒出來時,嘎嘎居然勇敢地用三條腿撲了一下。
半個鼻子停了下來。儘管母雪狼的威脅已經表明小白狗的出現或許不是什麼詭計,但它還是謹慎地看了看四周,又用研究的眼光仰視著雪巖上的母雪狼和兩匹公雪狼。它覺得有點蹊蹺,便繃直了前腿,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一爪踩倒了還在吠叫的小白狗。
它露出了虎牙,卻沒有直接咬下去,而是用半個鼻子蹭著小白狗的皮毛聞起來。沒有聞到毒藥的氣息,它又抬起頭,彎著脖子,抖了一下直立的耳朵,最後一次前後左右地看了看,聽了聽。這一聽就聽出問題來了。有一種聲音正在出現,只有一絲絲,別的雪狼根本聽不到,而它卻聽到了,因為它是半個鼻子。它丟失的那半個鼻子足以使它對危險變得更加警覺和敏感,也足以使它記住這樣一個教訓:藏獒是不好惹的,除非你不要命。
半個鼻子的母雪狼抬起頭,惡狠狠地望著雪巖上的母雪狼和兩匹公雪狼,深刻地留下了陰險的一瞥:“果然是詭計,咱們走著瞧啊。”然後跳起來,轉身就跑,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怎麼回事兒?母雪狼和兩匹公雪狼大惑不解。它們站在雪巖上居高臨下地期待著半個鼻子吃掉小白狗的一幕,但等來的卻是半個鼻子的逃跑。母雪狼揚起脖子,警覺地四下裡看著。兩匹公雪狼卻已經失去了把問題搞清楚的耐心,不等母雪狼做出判斷,就你爭我搶地跑下了雪巖。它們的口水已經流得太多太多,飢餓的腸胃在食物的誘惑下早就開始痙攣,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同一個聲音:“吃掉小白狗,吃掉小白狗。”
母雪狼依然站在雪巖上,望著遠方的密靈谷,突然一陣顫抖,朝著兩匹公雪狼發出了一聲尖銳的警告。
在昂拉雪山密靈谷的密靈洞裡,藏醫尕宇陀對兩個鐵棒喇嘛說:“風乾肉和青稞炒麵已經不多了,狗吃的幹牛肺和碎羊骨也所剩無幾,你們必須回去一趟,今天不回去,明天大家就要餓肚子了。人餓幾天肚子不要緊,兩隻藏獒是不能餓肚子的,它們正在治療傷勢,恢復身體,沒有了食物,我給它們的藥也就不頂用了。”一個鐵棒喇嘛說:“藥王喇嘛說得對,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就是害怕我們走了以後這七個上阿媽的孩子不聽你的話,萬一他們跑出了密靈谷,丹增佛爺的一番苦心就白費了。”藏醫尕宇陀說:“這七個孩子和岡日森格是一條心,我只要看牢岡日森格,就等於看牢了他們。你們放心去吧,這裡不會有事兒的。”
於是在中午直射的陽光和滿地的雪光碰撞出另一種強光的時候,兩個鐵棒喇嘛告別了人和狗,朝著密靈谷外快速走去。
出了密靈谷,就是雕巢崖。不知為什麼,在這個萬年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