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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居然會懼怕“瑪哈噶喇奔森保”?尕宇陀有些緊張,看著送鬼人達赤嘟嘟囔囔走了之後,趕緊來到寺院最高處的密宗札倉明王殿裡,把達赤的話稟告給了一直在那裡打坐唸經的丹增活佛。
丹增活佛聽了,飄然而起,異常機密地把密宗祖師蓮花生親傳的《鄔魔天女遊戲根本續》和《馬頭明王遊戲根本續》放回到經龕裡,然後跪拜著向鄔魔天女和馬頭明王的狂怒寶相借了法,匆匆忙忙下山來了。
半個小時後,丹增活佛在西結古工作委員會的牛糞碉房裡見到了麥政委和自主任。白主任說:“我們剛剛從牧馬鶴部落回來,麥政委說明天一早太陽出來的時候就去拜訪你,沒想到你親自來了,而且這麼快就來了。”丹增活佛雙手合十向麥政委點了點頭,麥政委趕緊回拜。丹增活佛說:“我不是來正式拜訪的,正式拜訪尊貴的客人是要帶禮物的,可是我,什麼也沒有帶,只帶了一個訊息,一個吉凶不明的訊息:可能,也只是可能,七個上阿媽的孩子,在党項大雪山,在送鬼人達赤居住的地方。”披著僧袍站在一邊的李尼瑪趕緊翻譯。麥政委問道:“尊敬的佛爺,你怎麼知道?”丹增活佛說:“瑪哈噶喇奔森保——十萬獅子之王馭獒大黑護法的稱名咒出現了,這是圓寂了的密法大師彭措喇嘛以馭獒大黑護法為本尊的修為和傳授,是七個上阿媽的孩子帶到西結古草原來的。送鬼人達赤說,瑪哈噶喇奔森保咒得飲血王党項羅剎不咬人了。”麥政委說:“飲血王党項羅剎是誰?”丹增活佛說:“是我們草原的傲厲神主憤怒王。不過傲厲神主是福神,它本來就不咬人,咬人的只能是野獸。”麥政委說:“你是說送鬼人達赤那裡有吃人的野獸?”丹增活佛點點頭說:“是的,七個上阿媽的孩子很可能就在野獸的嘴邊。”麥政委也像面前的活佛那樣雙手合十,用只有信徒才會有的虔誠的口氣說:“救苦救難的大活佛,謝謝你了。”又望了一眼自主任說,“趕緊出發,去党項大雪山。”丹增活佛說:“要去就得快去,我也去,我們的藥王喇嘛尕宇陀也去,保護寺院和草原的鐵棒喇嘛們都得去。”麥政委對白主任說:“你們西工委的大夫呢?也跟著一起去吧,以防萬一。”
梅朵拉姆要跟著麥政委和白主任去党項大雪山了。她的走牽動著兩個人。一個是李尼瑪,一個是巴俄秋珠。李尼瑪也想去,但是白主任就是不說讓他去的話。直到臨上路時,麥政委看了看身後說:“那個會說藏話的同志怎麼沒有來?”白主任這才走過去,板著面孔小聲對他說:“你乾的好事兒,我都不想看見你了,打死藏獒的賬還沒算呢,就又開始談戀愛了。告訴你,那種事情,沒有結婚是不能幹的。”李尼瑪頓時紅了臉。
穿上靴子的巴俄秋珠自以為已經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是仙女梅朵拉姆的護法神,當然要不緊不慢地跟上,不僅自己要跟上,還要讓所有的領地狗都跟上,好像他是將軍,帶領著一群雄赳赳氣昂昂計程車兵。他不時地喊著“獒多吉”,在狗群裡尋找獒王虎頭雪獒的身影,找了幾遍都沒有找到,就把大黑獒果日叫到了自己身邊,對它說:“你吆喝起來,讓它們都跟著我,不要落下,一個也不要落下。”巴俄秋珠現在還不知道前面的人要去幹什麼,只知道一定是一次非常重大的行動,因為連西結古寺的住持丹增活佛和藏醫尕宇陀以及如同藏獒一樣威武雄壯的鐵棒喇嘛也要去了。
做小狗時被巴俄秋珠餵養過的大黑獒果日聽話地吆喝起來,但它的吆喝一點也沒有昔日遇到這類事情時的亢奮和激動,若斷似連的,好像有點應付差事。領地狗群慢騰騰地跟了上來,它們和大黑獒果日一樣,情緒沉浸在失去獒王虎頭雪獒的悲傷和仇恨中,久久拔不出來。所不同的是,它們比大黑獒果日更多一些清醒也更多一些迷惘:獒王虎頭雪獒死了,誰是我們的新獒王呢?難道就是那個來自上阿媽草原的雪山獅子岡日森格?按照鐵定的規律,戰勝了獒王的就應該是獒王,領地狗們唯一要做的就是毫不猶豫地敬畏它和擁戴它。但是,岡日森格來自上阿媽草原——那個吸引了西結古人全部仇恨的地方,即使領地狗們願意,西結古人和西結古草原願意不願意呢?人的意志必須服從,服從人對藏獒來說永遠是狂熱而情不自禁的生存需要。但是,從祖先開始,藏獒對規律尤其是誕生獒王的規律的遵守向來是嚴格的,它們骨子裡對強悍和力量、勝利和榮譽的崇敬,就跟人對神祗的崇敬一樣,永遠都是一股洪水般猛烈的衝動,這樣的衝動帶著原始的樸素,像萬年積雪一樣覆蓋了藏獒的整個發育史和每一隻藏獒生命的基本需求。
於是就迷惘。西結古草原的領地狗正在迷惘,它們在獒王戰死之後面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