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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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平日關係處得極好,尤其是徐悲鴻,為宜黃大師畫過多幅畫像,還專門送過他一支特製的毛筆,上刻有“聲貫金石”四字,落款為“悲鴻贈竟無先生”。
南京國立中央大學大門。
徐悲鴻到宜黃大師處回訪盛成,聊起了近期創作,宜黃大師很感興趣,說好長時間沒有看徐悲鴻新作了,不知道畫風有哪些方面的改變。
“那就請宜黃大師過來看看吧,明天如何?我在中央大學畫室等你們。”徐悲鴻誠懇地發出邀請。
第二天上午,盛成和宜黃大師坐黃包車趕了過來,在丹鳳街,兩人剛剛下車,遠遠就看見了蔣碧微。想到徐悲鴻說因孫多慈與她在感情上有隔閡,盛成就扶著宜黃大師的胳膊,想繞過去,不和她打招呼。但蔣碧微眼尖,還是從人群中看到他們,手一揚,熱情地迎上來了。
“你們這是……”
宜黃大師不知內情,老老實實回答:“悲鴻約我們過去參觀他的畫室。”又說,“要不,你也陪我們一道過去看看?”
蔣碧微猶豫了會,點了點頭,“我也好長時間沒有到他畫室去過了,一道去看看也好。”
三人一起走進國立中央大學工字大樓。
徐悲鴻看到蔣碧微與他們同行,當時就皺了皺眉頭,因有宜黃大師在,又不好多說什麼,便很快以一臉笑容掩飾過去。但這種瞬間的表情變化,細心的盛成察覺到了,多疑的蔣碧微也察覺到了。三人都不動聲色,只是隱約感覺,接下來的可能會是一場疾風暴雨。
蔣碧微走進藝術專修科素描組畫室時,孫多慈一眼就認出了她。這位氣質勝過姿色的少婦,言語談笑,抬手投足,一個眼神,一個手勢,都有高貴而典雅的風韻。孫多慈在她的面前,只能遠距離仰對。除了年輕,除了才氣,兩人之間,再沒有任何可比之處。
那一刻,蔣碧微憑女人特有的敏感,也認出了立在教室一側的孫多慈,她甚至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掃過去。“還是個小丫頭片子嘛!”她在心裡暗暗哼了一聲。說相貌,只能是清麗,談不上漂亮;說身材,只能是高挑,談不上苗條;說氣質,只能是淳樸,談不上高雅。蔣碧微搖了搖頭,就是這麼一個女學生,怎麼就讓徐悲鴻動了心呢?她真懷疑他的愛情審美觀,出了方向上的偏差。
徐悲鴻陪宜黃大師在美術專修科的幾個教室轉了一圈,然後要陪他參觀中央大學的校園。
盛成知道徐悲鴻對蔣碧微的顧忌,便附和說:“我還是1919年東南大學建校時來過一次,改為中央大學後,一直沒有到校園裡轉過。”
宜黃大師不解其意,堅持要參觀徐悲鴻的畫室。
僵持之間,蔣碧微上前一步,笑著把手伸到徐悲鴻腰間,從鑰匙扣上取下鑰匙,“宜黃大師想看,自然求之不得,可要多為我們悲鴻提意見哦!”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盛成沒有反應過來,徐悲鴻更沒有反應過來。等徐悲鴻想做出反應時,蔣碧微已經轉身,若無其事,徑直向畫室走去了。徐悲鴻臉色頓時沉下來,黑得厲害。“這,這……”
盛成不過意,上前拍拍徐悲鴻的臂膀,朝他使了個眼色,立即跟著蔣碧微趕了過去。
“嫂夫人,等兩步,悲鴻兄還在後面呢!”
“不用,他會過來的。”
蔣碧微開啟門鎖,以完完全全的女主人身份,推門走進畫室。
進門先看見的,是基本完稿的《孫多慈像》。畫面上的孫多慈,文文靜靜,以少女特有的矜持微笑,面對著蔣碧微。這是兩個女人之間,現實與浪漫的對視,佔有與擁有的對視,掠奪與滲透的對視。在這場虛幻的對視大戰中,蔣碧微認為她取得了勝利。短短的幾秒鐘內,她臉上的表情,從嫉恨到坦然,再到浮出帶有嘲諷意味的一笑,之後轉過身,不再理會它了。 。 想看書來
八、 臺城月夜(3)
盛成跟在她身後,微微鬆了口氣。
畫室沒有發現可疑之處,蔣碧微又把目光瞄準內間書房。
房門推開,兩人都有些驚訝。書房中間支有畫架,畫板上,遮有一塊藍布。因為遮得嚴嚴實實,反而十分搶眼。蔣碧微覺察出其中的蹊蹺,快步走近,一伸手,將藍布從畫板上惡狠狠扯下來。
《臺城月夜》奪目的亮,耀眼的亮。
蔣碧微和她身後的盛成,都被畫面上那輪懸於天際的明月給震住了。
明月之下,徐悲鴻席地而坐,臉向上側抬,他的目光,深情地注視著孫多慈。
孫多慈雙手抱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