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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為中山相邦,自然以中山王為主公。”
“我王既已歸降趙國,不知主父將如何安置我王?”
趙雍淡淡的看了司馬喜一眼,面色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平靜的說道;“那你想我如何安置?”
“昔日武王伐紂,功滅商朝,卻按照禮法將紂王的兒子武庚封於殷,以供奉其宗祀。這便是孔夫子所言;‘興滅國,繼絕世’,即便消滅了別國,也要儲存宗祀。所以我懇求主父你封我王為中山君,以延續香火,世襲罔替,永不相負。”
趙雍看著司馬喜,許久才開口緩緩道;“這就是你想要的嗎?那好,我不但封他為中山君,我還仍然儲存他中山王的稱號,與樓煩林胡二部並列,受封膚施,這樣你可滿意?”
此話一出,一眾中山人皆是大喜,姬尚神色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司馬喜,恨意卻少了幾分。司馬喜彎下身子,道;“多些主父厚恩,臣代表中山國上下感念恩德,今後必定效忠趙國,絕無二心。”
以姬尚為首的一眾人紛紛謝恩,趙雍卻充耳不聞,只是望向司馬喜,仍然問道;“如此你可滿意?”
司馬喜微微一笑,笑容中卻有些慘然,望著主父,又望了望面帶感激的姬尚。仰天深吸一口氣,忽然向姬尚拜道;“王上,這些年來你對我信任有加,將國事盡託付於我,我卻不能為中山做半分有益的事情,反而處處出賣中山利益。我愧對大王的信任,是為不忠。”
隨即又轉頭望向趙雍,平靜的說道;“主父,你待我如同手足,司馬喜對你也視為知己,可我卻為了一己之私,央你答應封王於外,給趙國留下後患,如此是為不義。”
“我母親臥病在床,身為兒子我卻不能侍奉床前,就連她最後一面都未曾見到,如此是為不孝。”
司馬喜說道此處面帶微笑,又道;“如此不忠不義不孝之人,留在世間又有何用。”
這是趙雍已經察覺出了不對之處,正要上前,卻忽然間司馬喜拔出袖中的匕首,狠狠扎向胸口。待上前扶住時,已經晚了。
“你這是做什麼!”趙雍赤紅著眼,對他狂吼道。
“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要什麼都可以,哪怕這中山不要了就是,你這是做什麼!”
司馬喜靜靜的躺在他的手臂上,嘴角處卻露出了一絲解脫的笑容,口中已經沒有力氣再說出半句話,只是靜靜的仰望著天空,慢慢的模糊了視線,終究閉上了雙眼。
這世間,終於寧靜了。
第七十九章 臥薪嚐膽(一)
高臺之上,檀香嫋嫋升起,緩緩的琴聲迴旋婉轉,漸漸響起。一名宮裝麗人正低頭撫琴,柔荑之下溫雅婉轉的琴聲徐徐揚出,不遠處坐著的一名白衣男子正閉目側耳傾聽,神情專注,隨著音律時而鄒眉,時而舒展,凝神傾聽,一副沉醉之色。
琴韻漸緩,似乎樂音在不住遠去,倒像彈琴之人走出了數十丈之遙,又走到數里之外,細微幾不可再聞。琴音似止未止之際,卻有一二下極低極細琴音響了起來。
迴旋婉轉,琴聲漸響,恰似玉人一面撫琴,一面慢慢走近,琴聲清麗,忽高忽低,忽輕忽響,低到極處之際,幾個盤旋之後,又再低沉下去,雖極低極細,每個音節仍清晰可聞。漸漸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躍,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漸增,先如鳴泉飛濺,繼而如群卉爭豔,花團錦簇,更夾著間關鳥語,彼鳴我和,漸漸的百鳥離去,春殘花落,但聞雨聲蕭蕭,一片淒涼肅殺之象,細雨綿綿,若有若無,終於萬籟俱寂。
琴聲停頓許久,那白衣男子才如夢初醒,長長的舒了口氣,緩緩的張開了眼睛,卻是一個容貌俊美的世家公子。那男子年歲已經不小,眼旁邊已生出淡淡魚紋,面上也頗有滄桑之色,可依舊眉秀目秀,面如冠玉,雙目神采斐然,倒是相貌堂堂之人。
那公子目光含笑著望向那撫琴的麗人,雖未言語,目光中的愛慕之色卻溢於其色。
善姬見他望向自己的目光似水柔情,芳心頓時竊喜。要知道自從歸國之後,眼前這位已經很久沒有寵幸於她,每日只是忙於政事,夜晚都是宿於王后的寢室,當年那位神采飛揚的公子職已然不見,正剩下如今這位冰冷嚴峻的燕王姬職。
如日卻不知為何,自己在高臺上彈起了琴,鬼使神差路過此處的姬職竟然被琴聲所吸引,不由自主的來到了她的身前坐前,靜靜的聽完了數曲。
善姬貝齒輕輕咬住朱唇,柔聲莞爾道;“王上,妾身再為你彈一去‘流水間’如何?”
姬職聞言一笑,面色溫文爾雅,正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