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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地方的代表,我代表他去傾聽申述,我代表他去給予寬恕。小梅吉,在上帝的天地裡,他和我還沒有發現我們心中有任何事情不可寬恕呢。我的寶貝兒,你必須告訴我出了什麼事,因為假使有什麼人能夠幫助你的話,那麼就是我。只要我活著,我就會竭盡全力幫助你,守衛著你。如果你願意,你可以把我當作守護神,我可比你頭上的那個大理石塊要強得多啊。〃他吸了一口氣,往後一靠。〃梅吉,如果你愛我的話,就告訴我!〃
她一隻手緊握著另一隻手:〃神父,我要死了,我得癌症了!〃
他起先憋不住想縱聲大笑,這簡直是虎頭蛇尾,一場可笑的虛驚;後來,他看到她那發青的細嫩的面板,看到她那消瘦的小胳臂,又覺得很想痛哭一場,為事情的不公平而痛哭一場。不,梅吉不會毫無理由胡思亂想的,其中必有道理。
〃你怎麼知道的,寶貝兒?〃
為了說明這件事,她費了半天時間。在她講的時候,他不得不低下頭湊到她的唇邊,不知不覺地做出了一種拙劣的聽取懺海的姿勢:一隻手擋著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她的臉,伸出他的耳朵去聽不光彩的事。
〃從開始到現在已經有六個月了,神父。我的肚子疼極了,可是和動肝火的疼不一樣,而且……哦,神父!……從我的下邊還流出了好多好多的血呢!〃
他的頭一揚,這懺悔里根本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他低頭望著她那含羞低下的頭,心中象打翻了五味瓶,腦子裡亂糟糟的。他感到一種既荒謬又寬慰,一種恨不得把菲殺死才解恨的憤怒。這樣一個孩子居然能不動聲色地把這樣的大事壓在心裡,使他既感到欽佩,又感到全身的不自在。
他和她一樣,都是時代的俘虜。從達布林到基蘭博,在他所知道的每個城鎮,那些輕賤的姑娘們要是真碰上哪怕是一件能引起他對她們興趣的小事,都會故意跑來哭著懺悔一邊的。她們謫謫咕咕地抱怨男人不放過任何玷汙女人的空子,抱怨其他姑娘所搞的一些不正當的把戲。有一兩個想象力豐富的姑娘居然對這位教士講起了性關係的細節。除了感到厭惡和輕蔑之外,他能不動聲色地聽著。因為他受過神學院的嚴格教育,這套特殊把戲,他根本不放在眼裡。但是,那些姑娘們決不會講述那些會使她們降低身份的秘事。
拉爾夫·德·布里克薩特神父竭力想阻止一股熱潮在自己的面板下彌散開去,但是他辦不到;他坐在那裡,用手擋著的臉扭到一邊去了,心裡為他頭一次臉紅而感到羞愧。
但是,這樣幫不了他的梅吉。當他確信他臉上的紅潮已經褪下去之後,便站起身,把她抱起來,讓她坐在那個大理石座上,使他們面對著面。
〃梅吉,看著我。不,看著我!〃
她抬起眼睛,看到他正在微笑著。她心裡馬上就有底了:要是她快要死了的話,他是不會這樣笑的。她知道自己對他來說有多麼重要,他是從來不隱瞞這一點的。
〃梅吉,你不會死。你沒有得癌症。我沒有責任告訴你這是怎麼回事。不過,我想我最好還是告訴你。你媽媽幾年前就應該告訴你,讓你有所準備的。可是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沒告訴你。〃
他抬頭望著那謎一般的大理石天使,發出了一聲奇怪的、壓抑的笑聲:〃親愛的耶穌啊!胡為乎今我做這等事!〃隨後,便對等在那裡的梅吉說道:〃隨著光陰的流逝,當你再長大一些,並且懂得更多世事的時候,也許你會禁不住以窘迫、甚至羞郝的心情來回憶今天的。可是你千萬不要那樣去回憶今天啊,梅吉。這件事完全談不上有什麼可羞愧、可發窘的。就像我做過的一切事情一樣,在這件事上,我就是上帝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工具。這是我在這塊土地上的唯一作用,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接受。你感到十分恐懼,需要幫助,而上帝讓你來接受我的幫助。僅僅記住這一點就行了,梅吉。我是上帝的教士,我是以他的名義講話的。
〃梅吉,你只不過遇上了每一個女人都會遇上的事罷了。每個月中你有幾天要流些血,這種情況一般從十二、三歲左右開始發生……你多大了,有這麼大嗎?〃
〃我15歲了,神父。〃
〃15歲?你?〃他搖搖頭,對她的話半信半疑。〃唔,要是你說已經15歲了的話,我就只好相信你的話了。不過,你比大多數的姑娘要來得晚。這種情況每個月都要出現,直到你50歲左右為止。有些女人的這種事,就像月相盈虧一樣有規律,有些女人就不這麼有規律。有些女人遇上這種事沒有什麼痛苦,而另外一些則疼痛難忍。誰也不知道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