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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談你那寶貝的梅吉!我不會再見到你了,所以,我不想跟你談論她而浪費時間。關於這封信,我希望你以一個教士的身份立誓,在你親眼見到我的死屍之前不開啟它,但是在我下葬之前,你馬上就開啟它。起誓吧!〃
〃這沒有起誓的必要,瑪麗。我會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
〃對我起誓,不然我就把它收回!〃
他聳了聳肩。〃那麼,好吧。我以教士的名義起誓:在我沒有見到你逝世之前,不開啟這封信,然後,在你下葬之前開啟它。〃
〃好,好!〃
〃瑪麗,請不用擔心。這只不過是你的想象罷了。一到早晨。你會笑話它的。〃
〃我不會看到早晨了。我今天晚上就要死,我已經虛弱到無法等待著再見到你時的喜悅了。這是怎樣的一個急轉直下啊!現在,我要上床去了,你能送我到樓梯上去嗎?〃
他並不相信她的話,但他明白,爭論是沒有用的,再說,她也沒有股開這個念頭而高興起來的情緒。只有上帝才能決定一個人什麼時候死,除非他將一個人停止自己生命的生由意志交給這個人。但是她已經說過,她不會這樣做的。於是,他便幫她氣喘吁吁地爬上了樓梯,在樓梯頂上,他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中,低頭吻了吻她的手。
她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不,今天晚上不能只吻我的手。吻我的嘴,拉爾夫!吻我的嘴,就象我們是情人一樣!〃
枝形燈上有四百支蠟燭,照亮了整個宴會廳。藉著這輝煌的燈光,她看到他臉上露出的厭惡的表情,一種本能的畏縮;這時,她盼望著能死去。她渴望一死了之,急切難耐了。
〃瑪麗,我是個教士,我不能!〃
她刺耳地、令人毛骨悚然地笑了起來。〃哦,拉爾夫,你多虛偽啊!虛偽的男人,虛偽的教士!想一想吧,有一回你實際上魯莽地要向我求愛呢!你是這樣自主我會拒絕嗎?我多希望我當時沒拒絕啊!要是我們能讓那天夜晚再回來的話,我情願出賣我的靈魂,來看看你是如何千方百計地擺脫那天晚上的困境的。虛偽,虛偽,虛偽!你就是這麼回事,拉爾夫!一種軟弱的、無用的虛偽!軟弱的男人,軟弱的教士!我想,你在聖母瑪麗亞的面前還能裝模作樣,並巨裝到底嗎?德·布里克薩特神父,你一直就是這樣裝模作樣的吧?虛偽!〃
莊園的外面還沒有透出曙色,沒有一點亮光。夜色柔和,黑暗沉沉,炎炎暑熱籠罩著德羅海達。這場狂歡達到了極其喧鬧的地步,如果這座莊園有領居的話,那警察就會因此而登門了。有人在廊簷下兜心翻腹地嘔吐著;一片灌木叢膝朦朧影下,兩個模模糊糊的身影緊緊地擁在一起。拉爾夫神父避開了嘔吐者和那對情人,踏著鬆軟的、剛剛修剪過的草坪悄然無聲地走著。他的心頭十分煩亂,不知道也不在意他在向什麼地方走去。他只是想離開她,那個可怕的老蜘蛛堅信她在這美好的夜晚正在織著自己的死亡之繭。已經是凌晨時分了,熱氣依然未消敞,微風沉悶地拂過,芸香和玫瑰花叢悄然地散發出一股令人倦怠的香氣;這種天地間的寂靜只有在熱帶或亞熱帶地區才能領略得到。哦,上帝啊,顯顯靈吧,快顯顯靈吧!擁抱這黑夜,擁抱生活,無拘無束地擁抱吧!
他在草坪的遠處停住了腳步,站在那裡仰望著天空,在一種本能的冥想中尋找著上帝。是的,就在天上的某個地方,在那星光閃爍的地方,是多麼純潔,多麼神秘啊。漫漫夜空中到底有什麼呢?白晝的藍色天穹正在升起,一個人能看到永恆的閃光嗎?除了目睹那遠遠地綴在天幕之上的繁星,沒有什麼東西能使人確信時間的無窮和上帝的存在。
當然,她是對的。這是一種虛偽,完全是一種虛偽。既不做一個男人,也不做一個教士。他只想做一個兼有二者的人。不!不會二者兼得的!教士和男人不能同時並存……要做男人就不能做教士。我為什麼一度被她的網纏住了呢?她有強大的地位,也許比我猜想的還要強大。那封信裡寫的是什麼?瑪麗是多麼願意引誘我啊!她瞭解多少情況?她能直截了當地猜到多少情況?而又有什麼東西值得去了解,或去拈測呢?她完全是枉費心機。是孤獨寂寞使她變得疑心重重,痛苦難當,使她心中始終充滿痛苦。可是你錯了,瑪麗。我可以產生那種感情。但是,我偏偏不願意選擇這種做法;多年來,我已向自己證明這是能夠加以控制、壓抑和克服的。因為喚起那種感情是一個男人的行為,而我是個教士。
有人正在墓地裡哭泣。當然,這是梅吉。其他任何人都不會願到這種地方的。他提起法衣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