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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雙眼睛中的藍色永遠地消失了。那兩個女人終於完全地呆在了海灘上、兩個英國人把他們的兩個哭哭啼啼的包袱扔在了沙灘上;站在那裡望著他。但是,那平靜、藍色的深海是如此空間廣大;海浪衝刷而來,又悄然退去。戴恩去了。
有人想起了美國空軍基地就在附近,便跑去求援。戴恩消失後還不到30分鐘,一架直升飛機便起飛了,狂勢地在空中旋動著機翼,撲向在海灘附近的一些不斷擴充套件的水圈,搜尋著,誰也不指望能看到任何東西。被淹溺的人沉到了海底後幾天之內是浮不上來的。一個小時過去了;後來,在15英里以外的海面上,他們看到戴恩靜靜地漂在深海之上,兩臂張開,臉龐向著青天。有那麼一陣工夫,他們以為他還活著,感到一陣欣喜,但是,當直升飛機降低,吹得水面冒起了噬噬的泡沫時,便明白他已經死去了。直升飛機上的電臺將此處的座標發了出去,一艘汽艇迅速開來,三個小時之後,它返航了。
訊息已經傳開。克里特人曾很喜歡看著他從旁邊經過、很樂意和他靦腆地談上幾句。儘管他們喜愛他,但是並不認識他。他們成群結隊地向海邊走來,女人全都穿著黑衣服,像是邋邋遢遢的群鳥;男人們穿著老式的寬鬆下垂的褲子,白襯衫敞著領口,捲起了袖子。一群一群地默默站在那裡,等待著。
當汽艇開到的時候,一個五大三粗的警長跳到了沙灘上,轉身接過了一個毯子裹著的人形的東西,用胳臂抱著。他向海灘上走了幾碼,離開了水線,在另一個人的幫助下,把他的負擔放了下來,那毯子散開了;從克里特人中發出了一片很響的、嘁嘁喳喳的低語聲。他們擠成了一圈,把十字架壓在了飽經風霜的嘴唇上。女人們柔聲地痛哭著,發出了含混的〃噢……!〃。這聲音中幾乎帶著一種悅耳的旋律,令人哀慟;它富於忍耐力、塵世味的女子氣。
這時大約是下午5點鐘;被遮擋住的太陽在令人惆悵的懸崖後面西沉了,但光線依然足以看清海灘上的這一小群黑黝黝的人影。那頎長而平靜的身體躺在沙灘上,金黃色的面板,雙眼緊閉,睫毛由於乾燥的鹽份已變得又長又尖,發青的嘴唇上含著微笑。一個擔架被拿來了,隨後,克里特人和美國軍人一起將戴恩抬走。
雅典處在打翻一切秩序的混亂和騷動之中,但是,美國空軍的上校透過一個特製的頻率和他的上級通了話;他手中拿著戴恩那本藍色的澳大利亞護照、正如它上面所寫明的那樣,沒有詳細證明他身份的記錄。他的職業只簡單地註明〃學生〃,在背面列著他的近親朱絲婷的名字,以及她在倫敦的地址。他對護照期限的合法性不感興趣;他記下了她的名字,因為倫敦比德羅海達離羅馬要近得多。在客店中他那小小的房間裡,那個裝著他教士器具的方形黑箱子沒有被開啟,和他那隻衣箱一起等待著被送到它應當送去的地方。
電話鈴在上午9點鐘響起來的時候,朱絲婷翻了一個身,睜開了慢松的眼睛,咒罵著電話機,發誓這準是為了一件毫不相干的該死的事。世界其他部分的人認為他們地早晨9點鐘不管開始做什麼事情都是非常正常的,他們為什麼因此就認為她也是這樣的呢?
但是;電話在響著,響著,響著。也許是雷恩吧;這個想法使她變得清醒了。朱絲婷爬了起來,搖搖晃晃,步履蹣跚地走到了外面的起居室。德國議會正在開緊急會議;她有一個星期沒見到雷恩了,在下個星期能有機會見到他;但她對此至少是不抱樂觀態度的。但也許危機已經解決,他打電話來告訴她,他已經趕到了。
〃哈羅?〃
〃是朱絲婷·奧尼爾小姐嗎?〃
〃是的,請講吧。〃
〃這裡是澳大利亞辦事處,在奧德維奇路,你知道嗎?〃這聲音帶著一種英國式的變音,說出了一個她懶得去聽的名字,因為這個聲音不是雷恩,這使她大為懊惱。
〃哦,澳大利亞辦事處。〃她站在那裡,打著哈欠,用一隻腳的腳尖蹭著另一隻腳的腳板。
〃你有一個弟弟叫戴恩·奧尼爾先生嗎?〃
朱絲婷的眼睛睜開了。〃是的,有。〃
〃朱絲婷小姐,他現在是在希臘嗎?〃
兩隻腳都踩在了地毯上,緊張地站著。〃是的,對極了。〃她想到了去糾正那聲音所說的話,解釋說是神父,不是先生。
〃奧尼爾小姐,我不勝抱歉地說,我的不幸的職責是給你帶來了壞訊息。〃
〃壞訊息?壞訊息?是什麼?怎麼回事?出什麼事啦?〃
〃我不得不遺憾地通知你,你的弟弟,戴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