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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漢妃嫌人多眼雜,在跟前煩躁,便遣了奴婢們都到外院去,不得踏進垂花門,有事自會召喚。所以,奴婢們並不知漢妃……”
“我出城當日言明你等須寸步不離,想來,是我的話你們權當作了耳旁風了!”段瀟鳴面無表情一聲呵斥,嚇得幾個膽小的婢女瑟縮了一下,竟有一個昏了過去。
小惠深知此時不可再頂撞於他,抿了抿唇,不再答話。
“最後見到她是什麼時候?”
段瀟鳴聽過清查盤點的奴婢彙報說所有日常用度器物一樣不少,心裡略鬆了鬆,證明不是她自己要出走,他一直都隱隱擔憂她是放不下小產之事,心灰意冷之下出走。
“早晨奴婢進藥時,漢妃還在,而後就不得而知了。”小惠垂首答道,忽然似想起什麼,待要言語,卻又猶豫。
她欲言又止的神情自然分毫不差地落進了段瀟鳴眼裡。
“說!”段瀟鳴無心廢話,不耐煩地一喝。
“昨晚伺候漢妃安寢時,漢妃曾問了奴婢大妃的歸期。”小惠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抬頭看著段瀟鳴,道:“奴婢似乎隱約聽漢妃說起,想去送送大妃……”
“大膽!這樣的話豈是亂說的!”霍綱一聽,心中一急,向來穩重刻板的他竟然當著段瀟鳴的面呵斥妹子,把小惠驚得一凜。
段瀟鳴看了他一眼,復又望了一眼窗外。
泠霜失蹤,正巧在額吉娜離開當日,任誰也無法不將這兩件事情聯絡起來。如今翻遍了整個城池,也沒找到人,段瀟鳴心中逐漸不安起來。
小惠的話,正好驗證了他的不安。算算時辰,已經走了整整一天了。若是有心為之,快馬疾馳,如今,已不知行到了何處。
段瀟鳴狠狠一閉眼,幾乎只是剎那,驀地睜開眼,冷聲道:“速調十騎精銳,到城門集結!”話音未落,人已疾步往外走去。
霍綱迅速從妹妹臉上瞥過,也來不及停頓,從速追了他出去。
夜幕包裹下的草原,除了風喧囂狂肆地挾著才長了寸許的牧草胡亂擺搖傾軋的簌簌聲外,靜謐地仿若一隅被遺忘的角落,只有一彎清冷的上弦月,淒涼地掛在頭上。那月色,竟像是一抹被凍結了的燈火的昏暈,凝在一處,團作一個詭異的曲度。
倉亂的馬蹄忽然從某一點爆開,由遠及近,無情地劃破這寂靜的黑夜。一架普通的牧民篷車,車外四騎護衛,疾馳了一天一夜,速度絲毫不見緩下。
月已西斜,從並不嚴絲合縫的車門照進來,均勻地抹灑在二人身上。
泠霜身上多了一條羊毛毯子裹著,覺得較之前半夜的寒冷,已經好了許多,人也似乎有了精神。
額吉娜原沒有泠霜所想的那般心機深沉,相反,她幾乎算是一個極為天真的女人,愛她的家鄉,愛她的親人,愛她的丈夫……
就連泠霜都不敢相信,會有一天,會有一個時候,聽著自己丈夫的另一個妻子,說他們當年的事。
草原女兒一向大膽豪放與男兒無異。與中原女子的羞怯遮掩完全迥異。
額吉娜說起當年的時候,臉上那種完全無法抑制的興奮與懷戀,就連泠霜也不知不覺被她感染了。幾乎是帶著愉悅的心情,聽著她講述當年的故事。
美麗富饒的哲那耶斯里草原,美麗的小公主,英俊的少年,高頭大馬,按著草原人的習俗,來娶他的新娘。
“你,見過……我……們的,嫁衣嗎?”額吉娜神采奕奕地說著,怕泠霜聽不懂,還一邊指手畫腳地比劃,指著自己的沿額一圈:“銀絡子,從……這裡,到這裡。”
泠霜的臉隱在黑暗裡,她聽得很專心,看著月光裡的額吉娜的臉,皺紋都隱去了,側面的剪影,高挺的鼻樑,深深的眼窩,她的五官很深邃,這是高貴純正的草原血統。她笑得時候,居然還保有少女那般淺淺的梨渦,煞是可愛。
大半個晚上,她幾乎將她與段瀟鳴大婚當日所有的細節都一一列數,邊說,邊驕傲地朝泠霜這邊看看,那表情似乎在說:年輕時候的他,你可沒有見過呢!你們都沒有見過!那時候的他,是我一個人的!只有我一個人!
“你睡……了嗎?”半天不見泠霜有反應,額吉娜遂問道。
“沒有。”泠霜輕聲淺答。
“你這個人……真,奇怪。不問我帶你去哪嗎?”
泠霜笑了,微微睜開眼睛,朝額吉娜看去:“我們不是去哲那耶斯里草原嗎?”
“你……真不怕?”額吉娜半信半疑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