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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自己,她最心愛的女兒看見她最醜陋的一幕的驚懼。
泠霜逃了。在那男人□向她走來,在他的手挑起珠簾的那一瞬間,她終究是害怕了,沒有勇氣,與生俱來的怯懦與軟弱,讓她不得不逃離這個地方。
就是那一夜,她闖進了吟月的生命,或者說,是吟月闖進了她的生命。
她哭得很傷心。她不敢在人前哭,她只敢在這裡,在吟月的面前哭。
“公主,您為何哭泣?”吟月輕輕地蹲下來,輕輕地抱住她,就像一隻蝴蝶,張開她美麗溫暖的翅膀,將她擁進懷裡,很柔軟,很安全。
泠霜抬起眼睛看她,這樣近的距離,可以清晰地看見她臉上深深的皺紋,原來,她已經這樣老了……
霧裡的花,月下的美人,最美的東西,永遠虛虛實實,讓你琢磨不透。而恰恰是那份朦朧,隔著雲端,美人方能如花。
“我母親……死了……就在剛才……永永遠遠地死去了……”泠霜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堅定,很肯定,那個賦予她生命的溫婉嫻靜的女子,在今夜,死去了……永永遠遠地死去了。
閒問何物最關情
段瀟鳴回來,已經是三天以後。
那時候,滿城的人都已經知道,漢妃懷了孕,大妃前去探望。大妃寬容大度,善待為丈夫孕育子女的漢妃。可是漢妃卻不知進退,僅僅因為大妃失手碰壞了她養的花草,撒嬌使性子,竟不顧自己和胎兒,不好好吃飯,以此來向大汗邀寵……
大妃是個賢良的女人,而漢妃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泠霜每天都可以聽到新的版本,新的詞彙,新的比喻來渲染這件兩個女人之間的事。
她如今正是孕吐期,每天都吐地吃不了東西,有的時候,連喝水都會吐。所以,她的確好久沒有好好吃飯了,在額吉娜來看她之前的之前,她就沒好好吃過飯。
城裡的百姓可不管這些,他們知道女人懷孕會吃不下東西,只是,他們不會將這件事與漢妃聯絡起來。他們只知道,她是因為與大妃鬧脾氣,才不吃飯來抗爭的。
泠霜安安靜靜地,每天聽著,聽著,偶爾還微笑一下,撫撫自己的肚子,習慣性地望望那個熟悉的角落,那裡曾擺著她唯一僅剩的一件東西,可是如今,那裡已經空空如也。
段瀟鳴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你回來了啊。”泠霜聽見了響動,側過臉望向他。他看上去很疲憊,眼裡全是血絲。望著她的眼神很執著,執著地近乎悲傷。
他順著她原本的目光,望向那個空蕩蕩的架子,無甚感情,道:“都已經沒了,還看什麼?”
泠霜看著他,露出淺淺一笑:“為了紀念。如果,連我都忘記它了,那,它該有多悲哀啊。”
“不過是棵草木而已!至於這樣嗎!”段瀟鳴語調驀地一高,他似乎開始生氣了。因為他不瞭解她,越來越不瞭解她,這讓他不安,不安到近乎於有點恐懼。
泠霜偏過頭來重新對著他的眼,她似乎微微訝異於這個男人忽然迸發的暴躁,就這樣,無聲地望著他。
“雖然,它只是一株花草,但是,卻是支撐我活到今天的重要的一部分,是我從臨安城裡帶出來的唯一完完整整屬於我的東西。它是我所有心事的最虔誠的聆聽者,我三年的生命裡,它陪我度過每一個無邊的黑夜……它,幾乎已經成為我的信仰,我活著的方式與目的。你明白信仰嗎?你知道,一個人,如果失去了信仰,意味著她失去了什麼?”泠霜說話的語調始終平靜,她正視他的雙眼,吐露著,講述著。
“請你不要這樣……”段瀟鳴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到她身邊,蹲下來,輕輕地捧起她的臉,無比愛憐地撫著,用幾近於懇求的語氣,商量著:“不要這樣,好嗎?”
“不要怎樣?”泠霜嘲諷地一笑。袁泠霜不過是大周朝贈予你的一件奢侈的禮物,幾時竟當得起你一個‘請’字?!
“它不是你的信仰,你不可以那一棵草木當作自己的信仰!你不是那樣的人!”段瀟鳴的聲音很低很低,幾乎只有氣流從喉嚨口撕裂而出。
“那我該把什麼當作信仰?你嗎?”泠霜看著他,那樣地咄咄逼人。
“是的!我!還有,我們的孩子!現在,我們才是你的信仰!你此生永恆的唯一的信仰!”段瀟鳴目光灼灼地盯視著她,他的眼珠,似乎要冒出火焰來,來燃燒她,炙烤她。
泠霜不避諱他的目光,即使,那是兩團火,要焚燒她的火。
“你去過她那裡了?”短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