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可惜,已經太晚了。
所以,她只能冷冷地,眼睜睜地,看著額吉娜不小心地被燙到,不小心地摔了花盆,然後,不小心地後退幾步,用她那厚重骯髒的大紅靴,在那即將開花的花苞上碾過,踩過,壓過,踏過。
就差一點點,也許,它今晚,明晚,就能開了。
她等了幾年,幾年,多少個晚上,不敢睡,睜著眼守著,等著。
卻及不上這一刻,如此短暫,如流行隕落,一刻,一秒,就此毀去了,完完全全毀去了。
“哎呀!妹妹……我……”額吉娜張皇失措地看著她。支支唔唔,似乎是受了極大的驚嚇,說不出話來。
“是哪個泡的茶!燙著了大妃!”額吉娜身邊的女子立即尖叫起來,一副興師問罪的的氣勢。
“奴婢該死!驚了二位主子。”小惠立即跪了下來,連連磕頭。
“算了。”額吉娜對著小惠道:“我沒事,可是,花……”她又轉過臉來看著泠霜:“妹妹……”滿臉的歉疚之色。
泠霜看著地上,塵土碎瓷裡被踩得稀爛的花苞,絳紫的顏色,孤獨而絕望死躺在羊絨地毯上,流了一地紫色的血,她似乎,能聞見那股血的腥味。
沉默。泠霜低著頭,深深的沉默。她知道,此刻,所有人,都看著她。
半晌,她終於又緩緩地抬起頭來,臉上噙著一抹笑意,依舊如前。
“不過是一株低賤卑微的草,又有什麼要緊的?死了便死了,毀了,便毀了!左右,是件玩物罷了。”
此月何年初照人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額吉娜根本不是一個紅顏已老,來乞求憐憫,或者潑灑妒意的婦人。
她是來示威的。她來告訴她,一山只有一虎。她來告訴她,與她爭的下場。她來告訴她,即使,她有了孩子,她依然有的是辦法讓她死。
泠霜笑了。收起了一貫的輕蔑。這,才是她的對手。
額吉娜非但不是沒有絲毫準備而來,事實是,她怕是早已在更早更早之前,甚至是她到拉沃來,便已經做好了準備。
她不敢動自己。或許,這意外的懷孕打亂了她的計劃。但是,泠霜明白了,她的眼睛,時時刻刻地在盯著自己!她知道她的痛處在哪裡!她知道往哪裡踩,才能傷到她!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必定要見血!這才是草原人的血統!這才是跟了段瀟鳴半輩子的女人!她跟段瀟鳴一樣,是一頭狼!它永遠躲在你不知到的角落窺視你,然後,出其不意地撲上來,亮出尖利的爪牙,往你最脆弱,最柔軟的一處抓去,用最痛最痛的方式傷害你。
泠霜一直靜靜地望著那絳紫色的殘骸,保持原本的坐姿,一動不動。夕陽一點一點地落下去,西北的窗已經被封了起來,所以,看不到那絢麗的色彩,沉淪前最後一絲光明與溫暖,都被隔絕在窗外。她整個身子都在陰影裡,房間裡死寂,就像根本就沒有人坐在這裡一樣。
小惠躡手躡腳地進來,猶豫了半天,終於試探性地喚了一聲:“漢妃?”
泠霜依舊一動不動,就彷彿是一尊化石,等待著風化,消散成齏粉。
“奴婢把這些收拾收拾吧……”小惠朝她看去,唯唯諾諾地輕聲道。
泠霜彷彿被她這句話觸動了一樣,忽然抬起臉來,將視線從殘屑上一點一點移開,移到小惠的臉上。她第一次,這樣認真地看她。這個習慣了屈從,一味低眉順目的丫頭。跟在她的身邊,忙前忙後,盡心盡力。
她依賴她,儘管,她不信任她。
可是,她今天,第一次,很想,很想看看她,看看這個女子,看看這個整日在她跟前的女子,看看這個她早已習慣的一個身邊人。
她知道,她是段瀟鳴派來的人。可是,她本沒有什麼要瞞他的,那,就無所謂監視與否。可是,今天,她卻不得不正視她。或許,連段瀟鳴都不瞭解,霍敏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漢妃……您……您怎麼了?”小惠被她看得渾身不自然,不自覺地逃避她審視的目光。
泠霜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捕捉她倉皇逃竄的視線。
嘴角忽然挑起一個弧度,然後,緩緩地,漸漸地,越來越大,直到,整張臉都在笑著,笑著。
小惠頭微低著,眼光落向某處,不敢再看她。
“你下去吧。”也不知過了多久,泠霜忽然出聲道。
小惠驀然抬起臉來看著她,滿臉惶惑。
泠霜已經起身,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