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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霜的院子因是段瀟鳴當年特意為她建的,所以,全是按照漢人的習慣風俗。土生土長的額吉娜似乎對於漢家堂屋的擺設很陌生,愣愣地不知道該坐在哪裡。
泠霜暗自一嘆。果然是來得匆忙,竟連一點功課都來不及做。其實,她大可不必如此,難道段瀟鳴暗令過她不能來?要如此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
“小惠,請姐姐上座。”泠霜喚道,讓小惠引她入座。
“是。”小惠應了一聲,上前引座。
“妹妹。”額吉娜終於出聲了。泠霜一直知道,關外各族,甚至連西域各國,自漢唐以來,上層貴族便有了學習漢語的習慣。所以,額吉娜會說漢語,她一點也不奇怪,可是,說得這樣生硬,她倒有點驚訝。以她這樣的身份,應該至少流利才對。不過,從她剛才連怎麼落座都遲疑,可見,她學習漢學並不熱衷。草原人一直以來都仗著騎兵剽悍,欺凌中原,妄自尊大,可能,就因為如此,對於漢人的文化,也就不再像以前那麼熱衷了。
“妹妹……”她又重複了一遍,似乎要說什麼話,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生生地卡在那裡。
額吉娜看了一眼身邊的一個穿著體面,有別於一般下人的女子。那女子忙上前笑著對泠霜道:“漢妃見諒,大妃鮮少用漢人語言說話,都生疏了。大妃的意思,都是自家姐妹,要是漢妃不介意的話,可否進您寢房坐坐。咱們草原人的風俗,姐妹說話,都要在房裡,方顯得親密些。”
泠霜不禁側目看了看那女子,得體的舉止,倒不知是個什麼身份,兩三句話說得這般體面伶俐。
“姐姐不嫌棄,妹妹哪有不從之理?”泠霜笑著,款款而道。
剛進了房,額吉娜嘰裡咕嚕,用鄂蒙語說了一句什麼,泠霜自是聽不懂。
她疑惑地偏過頭去看小惠。
小惠忙微笑著解釋道:“大妃的意思是說,漢俗很有趣,她還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房間呢。”
“是嗎?”泠霜一笑,看向額吉娜:“要是姐姐不嫌棄,不妨搬來同住,咱們也好有個伴,說說話,解解悶。”
泠霜看出來她是能聽懂,卻說不好,所以,儘量用最淺顯的句子詞語來表達。
額吉娜聽了,忽然伸出手來,親密地拉過她的手,用生硬的漢語道:“大汗陪你,怎麼會悶。”
泠霜不習慣與人身體碰觸,手突然間被她這麼握著,全身說不出地不習慣。可是,她卻不能甩開,也不能表露出來。
她又是客氣地一笑:“姐姐說笑了,大汗這麼忙,哪裡有時間陪我?”
“你,福氣。”額吉娜指了指她的肚子,笑著看著她。
“我哪裡有什麼福氣,要說福氣,那也是大汗的福氣,當然,大汗的福氣,也就是咱們大家的福氣!”泠霜依然是笑著,直勾勾看著額吉娜的眼睛,到現在,她還沒有猜出她的來意。從進門到現在,她似乎毫無中心,一個勁地閒扯。
額吉娜似乎沒聽懂泠霜的意思,望向身邊的女子。那女子便又重新用鄂蒙語解釋了一遍給她聽。
額吉娜聽完後,含笑著點點頭,接下去又說了一些有的沒的,全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
這下泠霜倒真的迷惑了,她特意來一趟,就僅僅而已?
小惠帶著丫頭們來上茶,在泠霜的示意下,首先奉給了額吉娜。
“這小碗我見過,漢人的東西。有蓋子還有托子,很有趣。”額吉娜眯著眼睛微笑地看著泠霜,斷斷續續地把話說完。
“是啊,這是中原的茶盅。”泠霜柔順地笑著點點頭:“這茶葉是我來的時候從中原帶的,也不知道合不合姐姐的口味。”
“茶,好東西。我那裡也每天喝。”額吉娜笑著,和善地說道。正低頭舉杯要喝,眼角忽然瞟到了那絳紫色的花苞,擺在一個四方的檀木雕花架子上。
“那是什麼?”她指著那盆瓊花,看著泠霜問道。
“就是一盆花,沒什麼特別的。”泠霜的心中忽然閃過什麼,她警醒地看著她。
“很漂亮。”額吉娜看著花笑了,順手端起茶盅,走到架子旁,細細端詳後,讚歎道。
“不過就是極普通的。”泠霜低頭,剛要啜茶,忽然耳邊傳進一陣驚呼。
就是那麼一瞬間,她看見額吉娜在花盆旁邊舉起茶盅,小啜一口,似乎是被燙到了,下意識地摔了茶碗,手應勢向旁邊一揮,整盆花生生落了地,清脆的一聲,粉彩描金的細瓷,再是價值連城,也化為了齏粉。
泠霜終於明白了!